“这一点,你倒还真没随你爸!”
梅姨环抱着胳膊,突然站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每次这个时候,秦臻就觉得特别不自在,自己就像一只被送到显微镜下的微生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将会被人看穿。
在花园里走了一遭,回到主厅后,宾客们陆续到场。
来人中有许多风格不同的画家,少数的名媛与富豪和这些艺术家站在一起,身上竟然被映射出一股铜臭味。
随着宾客的增加,晚宴的主角也不得不提前现身。
老人坐在轮椅上,被一个模样较好的年轻女人推着。
一根橡皮管从老人的衣摆下伸出来,轮椅后面挂着一个修饰后的尿袋,老人满头银发,体面的外表和不体面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照顾的人是老画家的孙女,小姑娘天分不高,老爷子怕她在外面遭贼惦记,一直留在身边。”
梅姨见秦臻一脸疑惑,忙低声解释道。
“奇怪,今天是老画家的寿辰,怎么没看见他的孙子?”
秦臻环顾四周,屋里除了新来的宾客和招呼客人的管家,再没看到宅邸的其他人。
“听说是在外面写生,抽不出时间回来”
梅姨整理了一下裙摆,语气突然变得惋惜。
悠扬的乐曲声打破了别墅的平静,为了给寿宴助兴,老人还特意请来了西洋乐团。
宴会开始前是舞会时间,女宾们挽着男伴的胳膊,款款从红毯上走来,气质一个比一个好。
梅姨和秦臻是最后压轴的那一拨人,大约是不想驳面子,对跳舞提不起兴趣的秦臻,还是勉强陪梅姨舞了一曲。
曲罢,梅姨就跟几个生意伙伴聊投资去了,剩下秦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楼上,老画家让大家尽情娱乐,自己却被照顾的人推进卧房。
秦臻做得离楼梯很近,没过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下来的人正是老画家的孙女。
“秦先生!”
女人似乎认得他,很诧异的喊出他的名字。
“我们见过?”
秦臻礼貌的站起来,他对这个姑娘毫无印象。
“你们博物馆每次开展我都会去,上次收藏的玉佩还是您推荐给我的!”
女人见到秦臻,眉眼间演示不住的高兴。
“这样啊,瞧我这记性!”
虽然还是记不起对方是谁,但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驳自己面子。
女人并没有在楼梯间停留太久,她是下来安排宴会蛋糕的,今天的环节有些变化,爷爷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要提前切蛋糕。
大约二十分钟后,西洋乐团有序将交响曲收尾,在宾客们的簇拥下,一个硕大的蛋糕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先前的女人走在前面,楼上,休息好的老寿星有一次被保姆推到现场。
巨大的蛋糕分为上下两层,对比之下,餐车显得有些迷你,推车的女仆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把事情搞砸。
管家在耳麦里给乐队示意,下一秒,温馨的生日曲款款响起。
老画家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切开蛋糕,餐刀切到一半,忽然被什么东西卡主,老人暗自使劲,手一抖,忽然把旁边的糕体蹭落。
一只软趴趴的手,从蛋糕的缺口里伸出来,吓得在场宾客惊声尖叫。
陪伴在老人身侧的姑娘,颤巍巍捡起地上的餐刀,带着恐惧又想一探究竟的神情,一点点把蛋糕外围的奶油刮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