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飞来横祸,换做谁都会有阴影,更何况当时还停电了,对方就是冲着魏欢来去的。
内厅里有三个出入口,当时停电的时候,宁远洲就站在正门的右手边,侧门在宾客的休息区,还有一扇门通往后厨和茶水间。
袭击是在暗中进行的,人忽然从光明的环境转入黑暗,眼睛需要有几秒钟的适应时间,凶手完全有可能趁机溜出去,借住工具施行凶杀。
当然也不能排除,凶手一直呆在别墅内部,他也许早就藏在魏欢的卧室里,又或者,他用了某种特别的方法,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到二楼完成行凶。
案发现场已经被警员清理过了,他们在窗台的边沿找到了一些细线摩擦过的痕迹。
楼下的花坛里半个脚印都没有,斧头可能是从下面往上抛的,也有可能是从三楼抛下来的。
不论怎么抛,都不能保证可以准确命中魏欢,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环节,但宁远洲还没找到关键点。
这是一个密室行凶的诡计,别墅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作案。
袭击事件发生后,厅堂里的宾客再也把持不住了。
“该死,现在魏欢也死了,凶手说要大开杀戒,他会不会对我们这些客人下手?”
“让我出去,我要回家,我可不想把命搭在这里!”
大家各执一词,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年轻的警员没经验,压根震不住场。
秦臻本来想站出来,说几句,可还没张嘴,就被梅姨摁住肩膀。
女人拢了拢头发,站出来道:“各位贵宾,今天是魏老先生的大寿,大家平日里,也没少受老先生提携,这个时候如果落井下石,传出去,怕是要损了各位的声誉。”
“况且,凶手刚才在视频里也说了,他就在各位之中,谁最着急走,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梅姨一贯不屑插手别人的家室,但这波人魔狗样的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少在这起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当年是给童天明做小出身,一个说的话,大家千万别信。”
梅姨的话,戳到了某个闹得最狠的人脊梁骨,对方为了挽尊,也让她下不来台。
“哼,我姜红梅出来混的时候,他童天明还不知道在哪,至于你,怕是还在穿开裆裤,年轻人有脾气是好事,但像你这样嘴臭的,会很难在圈里混下去!”
姜红梅的话里不乏有威胁的意思,榕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各行各业都有背地里的规矩,得罪了大人物,就算你在有抱负,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头。
这几年前首富童天明激流涌退,自打姜红梅接棒以后,生意连番了几番,她可不是男人养在家里的花瓶,也正因为如此,秦臻对她还有佩服的成分在。
“梅姨说的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沉不住气,配合一下警务人员工作怎么了!万一凶手混在我们当中,逃了出去,对市民影响多不好!”
“就是,还是梅姨明事理!”
一会儿的功夫,大家都成了墙头草,说话一边倒,之前叫嚣得最厉害的家伙,也闷在人堆里一言不发。
夜凉如水,拂去了白天艳阳的燥热,花生和警员一道驱车来到万象公馆,这是一栋专门出租给有钱人办公的写字楼。
一共二十层,魏龙的工作室在十八楼,夜里九点半,花生他们打车库上来,楼里还依稀亮着灯,出了电梯,死者的工作室就在左手第二间。
房子很大,将近两百平,外带一个超大号的落地窗,站在窗边,可以俯瞰到方圆几公里的城市夜景。
魏龙似乎有些强迫症,屋里所有物品的摆放整齐得有点过头,门口有一个鞋架,上面放着几双室内鞋,其中一双是女鞋,已经有些旧了。
屋里有一股油彩和水墨混合而成的味道,鞋架的旁边有一个鞋套机,花生和随性的警员戴上手套跟鞋套,摸进房间里搜证。
工作室的画架上,有一副未完成的画作,内容是一栋失火的别墅,看外景倒是和凤凰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