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洲通过妙龄女郎在电话里的描述,找到了这个走廊里满是护栏的房子。
地皮是征收来的,原来叫朝晖养殖厂,屋里屋外到处都是铁栅栏,走廊里还有不少铁门,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厂子里光猪就有好几百头,后来一场瘟疫的到来,让养殖户血本无归。
厂子所在的地方又偏,一时半会也转手不出去,户主索性没要了。
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链是被砸开的,院子里还留着车轮印。
几间猪圈里铺设了干草,猪槽里还有饭粒。
地上的血已经风干发黑,草堆里依稀能找见女人的头发。
厂子里还管着另外一个女人,在休息室里,警员找到一张行军床,屋里被提前收拾过,很多能作为追查用的证据都被销毁了。
狂风中,男人开着车一路飞驰,从朝晖养殖厂出来,就能上小公路,车里的两个牲口是留不住了,他必须马上把她们处理掉。
后半宿,男人在外郊的土坡上挖了个大坑,一口单薄的棺材被推进坑里,雨幕里,他用铁锹把坑填平压紧,又在附近扯了一大把杂草摘进土里。
车里还有一个,这一次男人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跑,因为死人连说话的权利逗没有。
从土坡上去就是树林,他用电动手锯把一个大树的主干竖着劈开。
把里面的木料掏空,留下树皮备用。
他把女郎聪车里背出来,塞进挖号的凹槽里,为了严丝合缝,他还把女郎突出的骨头敲了个粉碎。
做完这一切,最后,他在树皮上抹了厚厚一层浇水,重新粘回去,盖住藏在树里的人。
暴雨将他彻底淋湿,回到车上后,他拔掉碍事的衣服,哆嗦着手抽了根烟。
后视镜里的自己,满身脓包,从胸口开始,红艳艳的肉里还淌着黄水,因为出汗,身上奇痒难忍,他用力挠,直到浑身血迹斑斑。
强忍着不适回到家,瘙痒越来越严重,恨不得让人把肉割下来的那种。
他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都照你说的做了,给我解药,混蛋!”
男人怒吼着,眼睛里全是血丝。
“不够,还没完,还有两个!”
电话里的声音苍老无力,听着随时有可能咽气。
“奶奶的,丨警丨察已经发现我了,我去哪儿再给你找替死鬼!”
“我不管,我活不了,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人咯咯笑,阴森又难听。
男人把手机甩在床上,在厨房找了把水果刀,用酒精消毒后,他来到镜子跟前。
“嘶,妈的。”
刀子扎破了身上的脓疱,一时间脓水四溅,男人强忍着痛意,用刀子一点点把皮肤上的烂肉剃掉。
一晃眼的功夫,男人已经把身上的烂肉刮刀烟灰缸里,被剔下来肉片很快溃烂成一滩浓水,又腥又臭,熏得人作呕。
镜子里的自己不人不鬼,他无法接受满身伤痕的自己,折回卧室,把衣柜里的衣服全翻出来,一件件穿上,想遮住那些溃疡。
但没过多久,血水就会透过层层衬衣,再次浮出水面,他只能仓皇的解开衣扣,换另外一身新的,如此反复,最后他彻底崩溃。
“啊!妈的,我不要变成怪物!”
男人捂住脸大叫,而后一拳打在镜子上,破裂的玻璃碎片划开了他的手背,他就这样倒在碎屑里,无声痛哭。
闷雷在天空中炸开,在暴雨的洗刷下,土地庙灰色的砖瓦逐渐变红。
秦臻把算命的塞进车里,准备扭送回丨警丨察局。
山路上的视线可见度很低,偶尔还要面临坍塌的风险,绕过一棵拦路的大树,秦臻抬眼看了看后视镜。
后座上唐潮若有所思,算命的一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车开进一个隧道,黑漆漆的车厢里,后座突然传来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