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势丝毫未减,绕过前院时,他猛地从对面的对树林了看到一抹光亮。
这么晚了,正经人肯定不会去山里溜达,宁远洲小跑着穿过土埂,渔村里的溪水沟特别多,黑灯瞎火的,他差点把脚崴了。
好不容易摸到透光的地界,光秃秃的黄泥路上凭空多出来好些脚印。
顺着痕迹再走上几十米,平地上突然多出来一个水坑。
坑边的脚印纵横交错,一件外套被踩在泥地里,他走过去,把外套放在水坑里一掸,衣服竟是秦臻的!
“啧,尽给我找麻烦!”
宁远洲半跪在泥地里,半个身子探进泉眼里捞,下头的暗流湍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冲上来了!
他猛地一抓,拿起来再看时,居然是一把开元通宝!
落雨声掩盖了落水声,他一闷头下去,越往底看到的开元通宝越多,暗流把这些铜钱往上卷,他顺着水流的方向摸过去,竟然触到一面石门,铜钱全是从石门下的缝隙里吐出来的。
因为暴雨的缘故,地下河也跟着水涨船高,汇聚的暗流形成小型旋涡,将泉眼底部的砂砾搅和起来,糊住了宁远洲的视线。
身后,旋涡越来越近,安全起见,他开始上浮。
头探出水面的瞬间,迎面戳来个一个鱼叉,把他牢牢固定在泥坑的边上。
周围亮堂堂的,十几个渔民举着火把,他们的脸色异常凝重,为首的人是周村长,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在泥地里摁灭。
“周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电闪将夜空撕裂,宁远洲想挣脱鱼叉往上爬,后被一个年轻人一脚踩住头,沉入泉眼中。
“说,你在下面都看到了什么!”
泥水咕噜冒泡,宁远洲好不容易浮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咳咳墓,下面有一个古墓!”
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吐出几口泥水。
“很好,宁警官,既然你看到了不该看的,我们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个村子!”
周村长把旱烟杆从裤腰上解下来,泉眼下的古墓是全村人的秘密,从来没跟外人提起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捍卫水下的东西,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们发现古墓不上报,私吞墓里的古董,和盗墓贼有什么区别!”
宁远洲紧攥着拳头,压住喉咙的鱼叉越扎越紧。
“哼,到嘴的鸭子,岂能有飞走的到底,你穷过么?没穷过的话,你是不会明白的!”
周村长蹲下来,用旱烟杆,敲了敲宁远洲的脑袋道:“珍珠海很快就要明令禁止私人捕捞了,我们没有手艺,靠天吃饭,后半辈子就指正这个墓过活,我们不想惹事,可这都是你自找的。”
说罢,村长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他快速上前,把一卷电线套在宁远洲脖子上。
电极在水的催发下,像紧箍咒一样,勒住宁远洲的脖子,他本能的伸手去抓,双手却被电线牢牢吸住。
眼前的火把开始重影,村长似乎在交代着什么,宁远洲什么都听不见,他的瞳孔渐渐扩散,最后变成了一具半死不活的浮尸。
“来两个人,把他扔后山。”
后半夜,雷鸣不断,两个鬼祟的影子,从小路上来,把手里的麻袋往一处石洞里扔去。
“咳咳唐潮,你没事吧!”
周围黑乎乎的,秦臻从麻痹中苏醒,他艰难的动了动胳膊,摸出口袋里的小手电。
射灯晃过唐潮的眼睛,他张张嘴想说什么,舌头却不听使唤。
两人扶墙站起来,刚想活动活动,头顶忽然砸下来一个麻袋。
正好砸在唐潮的脚背上,疼得他惨叫连连。
软塌塌的袋子兜不住人,宁远洲半个身子都从口袋里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