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倒在草堆里,惊恐的看向她。
“叔叔!”
豆芽走过去,蹲下身,扯出塞在秦臻嘴里的毛巾。
对方喘了口气,哑着嗓子道:“豆芽,听话,不要一错再错了,给我解开。”
女孩有些站不稳,她浑身像从沸水里捞出来般,滚烫得厉害。
“叔叔,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她牵强的笑了笑,用蜡烛把绳子烧断,还没来得及交代什么,突然毫无声息的倒下。
手里的蜡烛点燃了干草,秦臻赶忙踩灭,一摸豆芽的头,秦臻顾不得蹭掉的假发,抱起他冲出地窖。
男人还没回来,他脱掉外头裹住豆芽,女孩开始咳血,一口接着一口,染红了秦臻的衬衣。
来不及多做停留,秦臻冒雨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院。
暴雨见老洋房的门牌冲刷干净,号的字样越发清晰。
这里以前是水泥厂来着,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
秦臻眼看着豆芽被推进手术室,平复了一会儿后,他借了医院的座机,联系上宁远洲。
“宁队,你什么都别问,先听我说,我现在在阳光医院,豆芽发病了,她救了我,我被关在阳光路号水泥厂,你们赶快过去。”
一口气说完,他顺着墙根瘫坐在地,脖子被砸的位置还很疼,身上的衣服全湿了,他哆嗦着想抽根烟,一摸裤兜,发现烟盒还掉了。
“好,我会派人过去接应你,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挂掉电话,警队火速出发。
雨幕里,老洋房空空如也,房间里的仅有些简陋的家具,两层的楼房,楼下原先是水泥厂,压根住不了人,楼上倒是有一张床铺,在床垫底下,花生找到了一张临时身份证。
身份证的主人叫杨家旺,今年四十岁,无业。
联系技术人员一查,竟然找不到这家伙的户籍信息,能排查到的,只有他登记身份证时用的孤儿证。
午夜一过,医院里,姜豆芽刚醒,麻丨醉丨还没过,她张张嘴,艰难的喊要喝水。
秦臻连忙找来纸杯,用棉签一点点粘道她嘴唇上。
“谢谢叔叔”
“医生说你头上的伤口感染了,要静养一段时间。”
病床上的女孩奄奄一息,她的瞳孔从黑棕色变成了浅黄色,混浊的白眼球里全是血丝。
“叔叔,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脑袋里长了东西,割了还会再长,那个人已经没钱给我做手术了!”
“告诉,叔叔,那个人是谁?”
“他叫杨家旺,跟我一样,是个孤儿。”
提起孤儿的字眼,豆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涩。
“我们是在两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刚刚到之前的养父母家,他们是开餐馆的,杨家旺在后厨做帮工。”
豆芽顿了顿,苦笑道:“他喜欢我,我知道这么说,叔叔肯定会说我还小,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我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我知道的,杨家旺见不得我被养父侵犯,他为了帮助我拜托那个家,在我的指挥下杀了人。”
这个结果是秦臻意料之中的意外,他停下喂水的手道:“油锅炸尸,是你指挥的!”
“嗯,我很恐怖吧,但是他们欺负我的时候更恐怖,叔叔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就不知道有多少双手,摸过我的身体,没有人能帮我说句话,没有一个人救我”
说起自己的痛处,豆芽无助的哭了起来。
“那,刘有福也是吗?”
或许是不想在女孩的伤口上撒盐,秦臻刻意没有说出杀这个字。
豆芽先是无奈的摇摇头,而后道:“刘有福的死我没有参与,那时候我已经逃出来了,是杨家旺,他不甘心。”
在黑暗中走的太久的人,会逐渐忘却光明,豆芽就是如此,她哽咽着,轻轻握住秦臻的手:“如果我早一点遇到叔叔就好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