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琉音伸出手指捋着知足鸟的羽毛,“琉音,你先出去吧!”
正在铭记驻颜丹的方潜渊又低下头——看来丹姨有事要和自己单独说。
琉音满脸疑惑的扭头看向丹姨,只见丹姨面无表情,于是悻悻地离开了炼丹室,关上房门。屋内顿时略显昏暗,可怜的小狼似是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忘记和琉音一起离开。
“去前院等着。”丹姨提高音量,原来琉音还在门口偷听,脚步声渐渐远离。
“潜渊。”
方潜渊微微躬身表示应答,一如准备筑基时的全神贯注,“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让琉音受到半点委屈,而且以后做事一定三思而行,不会再鲁莽行事。”
“嗯。”丹姨微微点头,依旧看着方潜渊,似是要叮嘱的话被方潜渊抢先一步说了出来,略微的沉默似在斟酌,“她爱哭,生性内向,请不要让她独自哭泣。”
琉音爱哭?她明明是个很爱笑的人啊?方潜渊很想辩驳解释,但最终郑重的点了点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丹姨,没有丝毫的回避,“是!”
“你也走吧,要叮嘱琉音的话已经说过。”丹姨侧头看向一旁。
方潜渊这次的躬身行礼发自内心——此次的承诺无关君子,也无关驷马难追,不让琉音受半点委屈是自己的肺腑之言,自己一定会照顾好琉音!
转身离去,打开房门的瞬间,丹姨的声音传来——
“也不要太委屈自己。”
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呢?正想转身回答,泪水突然模糊视线,急忙连连眨眼,方潜渊轻声回答,“是。”
小狼总算反应过来,与方潜渊一起离开了炼丹室。晨曦的阳光与薄雾交织在一起,辞兰花圃里生机盎然。方潜渊收拾着神情,然后来到前院却并没有看到琉音,琉音卧室传来动静,难道她还没收拾完?
“这,这是遭贼了吗?”伫立在卧室门口的方潜渊目瞪口呆,只见屋内的陈设似乎被洗劫一空。
“唉,还有好多东西装不下。”琉音显得极为苦恼,浑然没有要离别的伤感。
“丹炉衣物,其它的没必要带着吧?话说这里怎么就剩一张桌子,那些圆凳呢?”
“嘻嘻,收起来了!”琉音举着手腕,摇晃着储物手镯。
“那个纸风车你也收起来了?还有蚕茧、这的毽子,以及梳妆台怎么变成床头柜了?”方潜渊如数家珍,空荡荡的床铺上也没有被褥的踪迹,“你出门带椅子干嘛?放回去。”琉音显得有些不高兴,将圆凳一个一个放回原处。
方潜渊伸出手,像是在索要什么东西,“纸风车呢?”这里面可是有自己奇丑无比的签名,方潜渊可不愿琉音随身携带。琉音瘪着嘴将纸风车递给方潜渊,方潜渊看着手中的纸风车,一不做二不休,运转灵气,纸风车瞬间被蓝色火焰包裹——
“呀!”
“唉——”方潜渊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纸风车完好无损。然后才想起琉音以前所说,法术只是具有金木水火土的形态,并没有对应的特质,所以自己的法术根本不可能焚烧掉耻辱,这法术就是样子货、样子货啊!
“放回去!”琉音指着床架,“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啊哈哈,只是闹着玩而已,并不是心存歹意。”然而琉音依旧满脸的认真,于是方潜渊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纸风车又钉回床架上——心腹大患!不过好在会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不过还是后悔啊,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为什么非要自取其辱,现在这字怕是难以摆脱了。
“你纳戒里腾出空间了吗?”琉音一阵忙碌,屋内的陈设复原不少,随后将十八块大灵石放到桌子上。
方潜渊本想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但左思右想下,“别人只知道是黄灵根三年筑基,但你不一样。而且之所以能筑基成功,多亏有你的陪伴,所以按功行赏,应该给你!”
琉音微微摇头,神情很是认真,“不,是因为你的坚韧才筑基成功,我并没有——”
坚韧?我其实早就被打趴下了。方潜渊打断道,“你要是拒绝收下,那我又要苦思冥想其它的方式——所以咱们简单点好不好?”方潜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琉音略作沉吟,似是于心不忍,收下了灵石。方潜渊顿时连连点头,随后似是不愿给琉音思考的时间,“既然收拾完了,那走吧?”
两人一狼离开了住处,由于是小狼第一次上街,它一直龇牙咧嘴,毛发倒竖,显然并不习惯见到这么多人,于是琉音只好不断地安抚,方潜渊跟在小狼身后。手忙脚乱间,仿佛离别的愁绪也被遗忘。
来到驿站,原来诚冯托人行驶一艘像是客船的凌云舟将二人送往凌云城。登上客船,小狼浑然没有野兽的样子,双腿瑟瑟发抖,显得太过可怜。人已到齐,客船缓缓升空——
“是丹姨!”方潜渊急忙提醒着琉音,琉音急忙站起身向下张望,连连挥手,“丹姨,再见!再见——”
偌大个云还城,变得越来越小,终于失去了丹姨的身影——
驻颜丹,方潜渊心底默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