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车队行驶,到了下午的时候,远处露出熟悉的木墙。
终于回来了,李玉摇摇头,暂时把烦心事甩在脑后,到了李宅,李正阳给兄弟们按出力的大小分了一笔银子,李玉一人就分了快两千两,这还是扣除了提前预支的那五百两,李小宝极为眼馋,用他的话,自己头一年进队,累死累活干了一个冬天,就分到了可怜巴巴的二百两银子,就这,当初都把自己乐的合不拢嘴,李正阳鄙视的怼了下李小宝:“你还有脸说,就你当初那个熊样,不是弟兄们怕你回家跪搓衣板,你连二十两都分不到,赶紧拿钱滚蛋,记住,要交到弟妹手上,你要敢私藏,我让大牛揍死你。”
李小宝讪讪一笑,不言语了,李玉心情也好了些,众人各回各家,李玉赶着牛车,往家里驶去,路上遇到些村民,李玉也客气的问好,村民们也极为热情的给李玉打招呼,牛车驶过,只言片语传到李玉耳中。
“我早说李家这小子有出息,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对啊,我也要好好教导我儿子,多向他学。”
“...”
李玉内心苦笑,踩低捧高,这就是人性啊。
牛车停到了小院门口,李玉推开院门,听见声音的小丫头抬起头来,她脚下是一些劈短的木头,手里一把斧头,小丫头呆呆的看着李玉,看到妹妹,李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大踏步上前,弯下腰,一把把小丫头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才在小丫头的粉拳下,把她放了下来。
兄妹俩粘了一会,李玉把牛车赶进院子,把车上装的东西一件件卸下来,小丫头看着一袋袋白面,一缸缸油、醋高兴的眼睛都眯成缝了,等李玉搬完其他东西,车上还剩两个大包袱,李玉拿过一个包袱,递给小丫头,自己扛着那匹丝绸,提着一个包袱,小丫头看着哥哥肩上抗的丝绸,开心极了,等进了房间,小丫头在李玉的示意下打开包袱,看着那几件华丽的丝绸锦衣,她眼睛有些红,小丫头紧紧的抱着锦衣,冲着李玉使劲笑着:“哥哥对鱼儿真好,鱼儿最喜欢哥哥。”
“哈哈,这算什么,小鱼,只要哥哥在,以后什么漂亮的衣服,首饰,只要我妹妹喜欢,哥哥统统都买。”李玉哈哈大笑道。
李小鱼激动的拿起一件件衣服,去小屋试了起来,这小屋是冬天李玉请人重新修整屋子是专门给李小鱼做的,小丫头一天天长大,男女之防不说,为了小丫头的名声李玉也要早早准备,小屋门开了,一个秀美的小姑娘害羞的出来了,脸上一点嫣红,配合一身粉色衣服,上衣是叠叠层层的样式,下面配着绸缎短裙,脚下一双粉色的锦布靴子,好一个俊秀的小姑娘,李玉眼睛都瞪直了,人靠衣装马靠鞍,想着这么漂亮的妹妹以后不知道要便宜那个王八蛋,李玉心里一阵酸楚:“奶奶的,以后不管那个混账小子娶了我妹妹,胆敢对她一丝不好,老子打死他。”
“好,好看。”李玉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夸奖妹妹,小丫头乐的咯咯的,告别了哥哥,急急忙忙出门去给小朋友们显摆了,李玉目送妹妹蝴蝶般飞舞的身影出门,他从手中的包袱拿出五六十两散碎银子,其他的银子,李玉在后院老槐树下刨了个坑,全埋了下去,填平泥土,李玉狠踩几脚,山村用银子的地方少,财不露白的道理,李玉还是懂的。
小丫头玩到晚上才回来,李玉坐在桌旁,边吃饭边听小丫头小嘴叭叭不听的给他说小朋友对她衣服的羡慕啦,对她有个有本事哥哥的崇拜啦,啦啦啦啦的说了一堆,李玉没有打断妹妹,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反倒让他身心放松,在外面就算和大家一起,李玉也从来没有放松警惕,只有在家里,在这个小人儿面前,李玉才会毫无防备之心。
晚上,李玉上床休息,小丫头拖着那张狼皮过来了,她甩掉两个鞋子,爬上床,缩进被窝,挤在李玉胸前,她要抱着哥哥睡觉,这张狼皮正是那只雪狼王的皮,李石头把它硝制好了后,李正阳把它给了李玉,作为他平生第一次独立狩猎的纪念,李玉带回家后就给小丫头铺在床上,柔软的皮革,细长的白毛,带给了小丫头无比的温暖,李玉嘴里讲着故事,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小丫头的背,小丫头很快睡着了,李玉给她换个形状,让她睡得更舒服,自己也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夜色中,李玉脸色有些扭曲,他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李玉起身穿好鞋子,光着上半身轻轻的走到院子里。
刚才,在梦里他又一次看到那双眼睛,看到那个布满青紫伤痕的妇人,她搂着孩子,她静静的看着李玉,看着他。
李玉心中烦躁之际,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烦躁,李玉转头看到屋外竖着摆放的那柄巨斧,他一把抓住巨斧,钢铁的冰冷从手心传遍全身,却无法消除他内心的火,李玉冲出院子。
院外百丈之处是一块平地,往日秋收后用来晒粮的,月色昏暗,连狗都睡了,李玉双手持斧,舞动了起来,凌厉的巨斧泛出一道道寒光,把李玉包裹在其中,李玉挥舞着巨斧,巨斧速度越来越快,李玉心中的火非但没有压下去,反倒如同一桶油到了上去,从心底燃遍全身。
当的一声,李玉停下动作,把巨斧立在地上,他长喘两口气,微淡的月色中,李玉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的脸色慢慢的恢复平静,李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觉得烦躁,为什么心中怒火中烧。
物类其伤,前世自己无力反抗社会的不公,遇事只能忍受,最多在心里偷偷骂几句,来个精神胜利法。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李玉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他已经不在甘心平凡,这种不甘平凡的心思李玉一直没有意识到,直到这次灭村惨案的发生,李正阳对于李玉的教诲,李玉接受了,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抗拒,直到现在,他终于懂了,前世的自己不就是如同李正阳一样,因为无力或者不能去改变,所以只能遵守别人的规矩,活着别人的规则下。
从李正阳口中得知两个连李大牛都打不过的通力,带着三五十个人就能纵横百里,李玉那股想要追求波澜壮阔人生的野心就活了,心里一股暗流在涌动:“我比他们强这么多,为什么要隐藏自己,他们杀人屠村,那是因为他们力量比村中人强,他们做的事让我不爽,让我不痛苦,我有实力去按自己的心意去做事,为什么要忍。”
“哈哈哈。”李玉无声大笑,无论是前世修仙问道,还是今生锻体练魄,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使自己拥有打破规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