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既然面前这位普鲁士将军已经向军团长大人表了态,他也只得无奈地等待着对方的进一步指令。
没过多久,逐渐恢复冷静的普鲁士子爵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注视着布鲁克林,略微思考后,果断地将其余军官先行请出了房间,单单只让这名年轻的士兵独自一人留在了这里。
吩咐他掩上房门,普鲁士子爵回身来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了下来,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表情略微有些烦躁地询问道:“罗南大人的信中提到了你的归属问题,说实话,我这里最近的确是人手不足,但不知你可有什么长处?如果有,可提前告知于我,在下也好物尽其用。”
上前几步再次靠近到那副巨大沙盘附近,布鲁克林旁若无人地拿起了一枚军士模样的鲜红棋子,嘿嘿一笑后,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大人,我除了有把子力气外,倒没什么特别的长处。只是,还请大人千万不要把属下安排到危险之地。属下家中尚有高堂父母,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他们为我担心的模样。”
他看了看面色逐渐不善的普鲁士将军,挠了挠头,仍旧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我看这个地方就很不错,将军,要不您也别为难了,就把属下调到这里天天帮您端茶送水得了。说实话,我还是略微有些眼光的,指不定在服侍人这方面还能发掘出什么不错的天赋来。”
脸色有些发黑的普鲁士子爵,再次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生硬道:“哼!有眼光?刚刚那笔账我还没有和你算,你小子倒还敢讲出这样的话来。要不是信中有提到你是罗南大人的子侄,你信不信在下立刻便把你赶回月岩城去?”
“千万别,将军!您要是真的把我赶回去了,军团长他老人家非得把我剥下一层皮不可。”
布鲁克林遥想着自己临行之际,罗南大人特意向自己反复强调的诸多要求,他那本就不小的头颅,似乎突然之间又被撑大了几分。
“哦?没想到你小子倒还有害怕的时候?”见识到这名年轻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皮,普鲁士子爵倒首次看到对方这种畏缩姿态,心中着实有些好笑。
不过,意识到面前之人也只是性情直爽并没有其他恶意后,普鲁士子爵只得再次认真思量起此人的去留。
“按理说只要把他随意分配到部队中自生自灭也不是不可以,但既然老家伙敢于明目张胆地向自己这边安插亲信,难道是还留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手不成?可是,让其留在自己身边,危害反而更大,这倒确实有些犯难了”普鲁士子爵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有序地敲击着桌面,反复思考着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布鲁克林倒是对自己接下来的任命毫不在意,只要不把自己送还回去,在哪里其实都差不多。
他也不急,就随意找了处空位坐下后,伸着大脑袋,双眼泛光,不停地打量着那副平日里极难见到的巨大沙盘,仔细瞧个不停。
然而,正在两人各行其是,房间里暂时安静了数分钟之后,一声短促有力的敲门声从屋外响起,随后一人用急切的语气在外禀报道:“城主大人,出事了!”
被人打断了思路后,普鲁士子爵没有生气,反而是面色一惊,立刻起身吩咐道:“进来说话。”
来人正是被他给紧急安排到秘密计划中的凯特男爵,自己的左膀右臂。情急之下,凯特顾不得一旁有位年轻士兵,回身锁上房门后,迅速来到普鲁士近前,俯下身子在其耳旁低声传话道:“大人,看来计划要再次变动一下了,内府里肯定有奸细,刚刚属下才收到情报,有一名随行军士今日午间竟突然胃部酸痛,看他的模样不像突发疾病,倒像是倒像是有人下毒。”
回身缓缓坐回到椅子上,普鲁士子爵今日已经不知道有几次眉头深皱了,他让凯特暂坐一旁,自己则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计划一变再变,但仍有人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得知他们的内部情报。普鲁士子爵已经有些失去耐性了。
“不能被他们打乱自家阵脚,而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如今的情况,就只有将计就计,见招拆招了!”
思考了许久,终于暗自下定了决心,普鲁士子爵叫起在一旁同样有些急躁的凯特男爵来到自己面前,悄声吩咐道:“计划不变,你即刻再去挑选几名亲信士兵,记住,一定要找些身手硬的,安排他们遥遥坠在马车后。如没有急事,勿要隐藏好身形,不要打草惊蛇!”
“遵命!”低声领命后,凯特男爵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半步后,便急转过身立刻加快脚步打算尽快离开房间去执行军令。
但突然之间在凯特身后闪出一人,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本坐在一旁座椅上的布鲁克林显然无法满足于只能远观面前这件艺术品,不知何时,他竟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再次来到了沙盘附近,撅着大腚,围着这副巨大的立体式地形图口水直流地伸出脏手不时地摆弄着上面的那些数量众多的棋子来。
而房间中的另外两人更是因为情况紧急,根本无力顾及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士卒。
因此,凯特与布鲁克林两人一时间竟是双双背对着身体同时挪动了各自的身形。
眼看两人在一不留神下便要一前一后地撞倒在一起,凯特男爵面上的慌乱之色一闪即逝,他心中一声冷哼,脚步微一晃动,竟是腰板发力,瞬间将双腿抬起,在半空中横着身子做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回旋,跃过身下的那名陌生之人,堪堪将身形稳定在房间的另一侧。
眼神轻轻抖动,当凯特男爵站稳脚跟后,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布鲁克林时,他竟好似消失了一般,转眼之间在房间里失去了踪迹。
“嗯?那人刚才还在这里弯着腰摸索东西呢,怎么不见了?”凯特男爵疑惑地指着身前的空位开口询问道。
普鲁士子爵亲眼目睹了刚才的突发状况,凯特男爵的敏捷反应自是不必多说,但那个叫做布鲁克林的年轻人,同样令他吃了一惊。
就在凯特将身体悬在半空中的一瞬间,那个年轻人同样提前察觉到了危险,竟是立刻抬起后脚跟向一旁的桌角借了力,俯身冲向了那张放置着沙盘的巨大桌子下,并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桌子另一头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