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总好魄力!”
颜朗的声音听不出是讥讽还是真的夸赞。
“比不得大哥你!做起事情来不择手段!”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儿,我比你更像是朗家人。知道吗?当年我母亲因为生下我这个瞎子,她在这儿被罚跪了三天。你知道零下的温度,被罚跪的结果是什么吗?”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们郎家有错在先。”
“后来,你母亲和我们的那个父亲在一起了,我母亲更是举步维艰呀!我在想,如果当年没有我,她是不是能过的好一点儿,她是不是不会郁郁寡欢,最后一个人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
郎攸宁没有说话,当年的事情他并不记得多少,只是后来的事情他记得。
那个时候,颜朗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被送回来的时候,除了一个老头,就独自一个人。那个时候他还小,他只记得母亲和父亲经常会因为他吵架。所以,那个时候,他以为,是他的错,是他的出现破话了自己家庭的和谐。
所以,他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向他发火,有很多次,他故意趁六叔不在的时候,悄悄的把他推到泳池边,然后看着他连轮椅带人翻到水池里。再在他快要淹死的时候,跳进去把他捞出来。
他那个时候不明白,那儿的水深只有一米二,而他的身高有一米六,只要他站起来,他就能获救。但是,每一次掉进水里,他几乎连挣扎几乎都不挣扎。
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得另一个人一心求死的心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父母,郎家所有的人当年都做错了。但是,颜朗,你真的要这么纠缠下去吗?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这你。”
“如果今天你母亲没有回来,你会和我纠缠下去吗?”
明明他的眼睛早已经好了,但是,看着他没有焦距的瞳孔,郎攸宁感觉,自己好像又看到当年的那个小孩了。
“你会的!你怎么会放弃伤害你父母的人呢?既然如此,你有什么理由,要求我原谅呢?”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原上传来,带着刺骨的寒冷。
“所以,我们会这么纠缠下去!”
“不死不休!”
郎攸宁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司九皋说,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他让他做好准备。他总是心存侥幸,他想他只是太生气了,等他发泄完心里的这些愤怒,他们或许不能做兄弟,但是,还可以做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但是,他的回答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他害怕面对那样的结果。无论自己是赢还是输。
“你知道,为了我的父母,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郎攸宁抽出一根烟,颤抖的点上。
“这样最好!我要让你的父母看到,他们风光霁月的儿子,最后因为他们,和我这生活在阴暗中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当你变成了我,即便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我的目的至少达成了一半。”
“我从来都不是风光霁月。”
“我知道,至少你父母觉得你是。为人父母,则为之计深远,你为他们能做到的,他们会不会为了你也做得到呢!如果他们知道我最终的目的是你,你说他们会不会也要为你做一些牺牲呢?”
“别玩诛心这一套,我不怕。”
“你会怕的!当年我母亲,为了保护我,她牺牲了很多,最后是自己的性命。你父母能做到吗?如果做到了,你是感动居多,还是像我一样,痛苦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