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还请兄台正视此事,此事与这天下有关,与你我皆有关。”
“与我无关!”小黑子耸耸肩,“我只与大荒有关。”
陈雨桐忽然愣住,莫名的心情放松下来,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陆离却还想继续和小黑子理论,正打算张口和小黑子说话,被后面的陈雨桐过来按住肩膀,示意他不必再开口。
鹿寨中,斑点鹿继续悠哉的在吃着小黑子留下的豆子,陈雨桐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斑点鹿,陆离急的在那里走来走去,可见他心里的焦急。
“陆师弟!”陈雨桐忽然说道,“你别走了,太吵。”
陆离站住脚步,看着陈雨桐,“谷主,你也看到了,那人不太愿意配合。”
陈雨桐笑笑,“陆师弟,我的想法与你相反。”
“陈谷主的意思是?”陆离诧异的问道。
“他已经给我们答案了。”陈雨桐笑嘻嘻的说道,说完,踏着轻灵的脚步往回赶,她要把自己找到确定答案的信息告诉长老们,请长老们一起做决定。
“黑子。”小黑子刚从鹿寨出来,在凌冽之河上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一直跟踪在他后面的兕离走了过来。
“小子,”兕离看小黑子不答应,再次喊道,身形一闪,来到小黑子身边,拍了拍小黑子肩膀,“小子,喊你呢。”
小黑子回过头看看兕离,挤出一丝微笑叫道:“前辈。”
兕离看着小黑子,知道这孩子心中承受的压力,老村的变故,大荒的战乱,让他无所适从。
“我知道最近你一直郁郁寡欢。”兕离主动开口说道,“但是你可曾想过,老村的每一个人,何尝不都是这样,那些家里亲人死去的,更是肝肠寸断。”
“村头屠户付大叔、三个月的小丫丫、丫丫妈翠姨、老黑爷……”小黑子低着头,嘴里轻声念着那些死去的老村村民的名字,每一个名字代表了一丝仇恨,对那些外来者的仇恨。
兕离看着悲伤的小黑子,默默的把手搭在小黑子肩膀上,两人一起看着远方,老村原来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水塘,顺着凌冽之河往南而行,遇到一个三岔路口往右转,便是那个地方。
“每一次战乱的开始到结束,都是百姓遭了秧。”兕离感同身受,“我是天牛族少族长,这个罗辉应该和你说过。”
兕离站定脚步,望着小黑子,小黑子点点头。
“我的族群,也已经没有了。”兕离眼神之中充满了悲伤,“前段时间我不是回去族群看了,那里早已没有了天牛族的存在,问了周边的人,没人知道有这样的种族存在过。”
他看着小黑子,“我的族群,消失了很久,而是什么原因,和何人所为,我一概不知,但是我知道,我有了仇恨,虽然目前不知道仇人是谁,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我的族群消失,是生是死,都是未知。”
小黑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兕离,他从未听兕离主动说过自己族群的事情,却没想到兕离心中已经是独自一人。
兕离继续说道:“我也有悲伤,但是我也知道,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把悲伤隐藏到内心深处,期待有一天,我能查清楚族群消失的原因,人死了我为他们报仇,搬家了,我需要找到他们,但是目前,我需要先过好自己,强大起来,方能对得起他们。”
小黑子沉默着,眼神之中对兕离充满同情。
兕离拍了一巴掌小黑子的脑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同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和八百万年前完全不一样,所有人对于我都是陌生的,除了罗辉的族群,我也担心会不会受到外界这些人的欺骗,担心会不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导致我的族群消失,但是,我对他们不仇恨,因为,我需要先了解他们,了解他们之后,知道是谁做的事情,我一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同时,我很清楚,在此之前,我更需要做的是,融入他们,了解他们,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无论这个时间是多久,一日,一天或者一年十年。”
小黑子听着,忽然明白了兕离说这个的意思,他是比兕离幸运的,至少,他还有亲密的人在身边,有值得深交的朋友,有可以性命依托的亲人,而兕离,现在除了认识他和罗辉而外,兕离没有值得深交之人。
小黑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前辈,我懂了,你放心,我会振作起来。”
兕离什么也没说,再次拍拍小黑子的肩膀,独自一人往前走去,身形,是那么的落寞。
小黑子快步跟上,夕阳中,两人身体被缓缓拉长,走向那第二天太阳依然会升起的地方,问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