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伟看着笔记,给出一个猜测,“这个凶手应该是有一定法医知识的。他知道‘八字不交’的原理,所以没有将绳索在被人的脖颈上缠绕一圈,而是硬生生地向后拉,所以他必须有一个支点。我发现死者的右侧背部有明显的压痕,看起来应该是死者趴在地上,而凶手在背后像套马缰一样,把他活活勒死。”
“看来这人有些知识,但还是了解得不深……”高梁想要勾勒出凶手的形象,但是失败了。这种一知半解的“半瓶醋”是最难确定身份的!
“对!所以我觉得这个凶手还挺有意思的。”崔立伟耸了耸肩。
高梁受不了他的暴言,撇了撇嘴,“你可别觉得有意思,这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互相打趣了几句,又回到客厅里。
高梁伏下身子,看着这具男尸,问道:”东升,现在什么情况?”
“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三天,所以已经逐渐散发出臭味。”杨东升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把情况通报给高梁,“对了,死亡原因,我想立伟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我们要在现场进行勘察,搜寻其他痕迹物证了!”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一个脆生生的女人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高梁一听这声音,转过头看见一个娇小漂亮的女人正要往现场里走,却被警察拦住了。
他赶忙走过去,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的容貌。
这女人三十来岁,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一半脸被秀发遮住,仅露出另一半脸颊;身高有些矮,但不影响整个人散发一种风情万种的美丽。她的皮肤白皙,娇媚的眼睛里是既清纯又妖冶的风情,翘鼻红唇,几乎是让所有人第一眼看见都会怦然心动。
可高梁不是一般人。他冷静地问道:“你是谁?”
“我……我叫郑翠美,是这户的租客,我和我的丈夫宋长安在这里租房子住!”郑翠美被高梁的气势压了一头,说起话来有些结巴。
“你这几天都在家吗?”高梁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郑翠美摇了摇头,“我这几天不在家。几天前我和我丈夫吵了一架,他打了我,让我觉得很是委屈,于是我就离家出走,在外边过了几天。可是这几天他也没有找我,我在这里又举目无亲,所以没办法,我还得回到这里,和他继续过日子。”
说罢,她撩开了自己的头发,果然被青丝遮住的半边脸,额头上有大块的淤青,颜色看起来五彩斑斓,的确是即将痊愈的状态。
崔立伟走了过来,带她走到尸体前,“你看这个人是谁?”
郑翠美捂住了鼻子,似乎非常忍受不了这股子尸臭味儿;可是当她看到尸体的容貌时,又突然痛哭出声,“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老公!”
崔立伟绕有趣味地看着她,示意高梁把她搀扶出去。
高梁照做。
这时候,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将围观群众好言相劝,进行疏散,而且派出人手分别进行走访调查。
现场附近只留下死者的妻子郑翠美。高梁和黎麦一边安慰她,一边向她询问一些常规的情况。
而李永秋和刘思宇则向两旁的邻居询问相关情况。
左手那户的一家是一个老居民,夫妻俩大概都在四五十岁,而且只有两个人住在这里,儿女已经成家立业搬了出去。
李永秋敲开了这户人家,入户后客气地问道:“敢问二位贵姓?”
男主人戴着眼镜,面容斯文,性格有些木讷,说了一句“我姓张”,便不再开口。
女主人到显得活泼很多,大大方方地说:“我家这位不爱说话,他叫张继明,我叫刘艺文,我们都是这里的老居民,在这住了二十多年了!”
“中间这户人家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李永秋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人开口就好。
“搬过来也有个三两年了。但是他们是外地人,和我们交不来朋友,所以也不太熟。”刘艺文说着,但表情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样子,看似讳莫如深,却又呼之欲出。
李永秋早就见惯这种表情了,应该是她知道了什么秘而不宣的丑事,露出的不自然的笑容,“刘大姐,有什么话您就敞开说。我们警察有保密纪律的,这话绝对传不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倒是可以帮我们抓住凶手,为死者申冤,算是行善积德!”
李永秋对付中老年妇女是非常有一套的。
听完这话,刘艺文像是放下心来,又像是得到了释放的理由。
她嘿嘿笑了两声,“这户人家从搬过来,我们就想跟他们交流。可是他家这个男的心眼特别小,据说是娶了个美女回家,一直当祖宗似的供着。虽然只是个打工的,但是保证自己老婆吃穿不愁,宠爱无数,还不让她做一点粗活。只有一件事有些过分,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说话!”
“啊?”李永秋和刘思宇听起来有些惊讶。这又不是古代社会,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刘艺文看他俩不信,赶忙说道:“我也是听说的!我家老张可一次都没跟那女人说过话,生怕她老公发起疯来伤害我们!”
李永秋笑了,“我不是怀疑你家张大哥,我是想问这个女人有没有真的和别人有不轨的关系?”
刘艺文笑得更加意味深长,“那我可不敢乱说。”
刘思宇又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您听说的也行,传闻也是带着三分假七分真,或许就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
刘艺文笑得开心,“我是听邻居说的。这户男人经常外出打工,把女人留在家里。妇道人家,一个人在家,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我也不知真假。但是只要外边有传言,这个男的就会像发疯一样打老婆。平时供着,出事就打,我们也搞不懂他想做什么!”
李永秋和刘思宇对视一眼,看来有可能是情杀。
这时候,刘艺文又笑得隐晦,似乎还有未竟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