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卧在病榻上的秦泽,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精神萎靡,原本气宇轩昂的面容间,更是呈现出一种颓废不振。
突然间,病榻上的秦泽陡然坐了起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糟糕,那是毒发时的表现!
只见他似乎陷入了癫狂之中,发出哈哈大笑,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妖艳的红色。旋即,他先是疯狂地咬着嘴唇,然后撕扯身上的衣服,直至嘴角被咬出了大大的口子,身上被挠出了淋漓的鲜血,他却依旧不管不顾,仿佛是没有丝毫痛感般。
某一时刻,秦泽又停止了下来,他双手环保,先是感到冷,一会又觉得热,全身在富有节奏地颤栗着。
如同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眸深处,一种浓浓的噬魂般的黑雾中,透露着毒蛇般的寒芒,不断摧毁着他的意志,消磨着精气。
“不~不要,世子……千万不要这么做……”
外面,随着一声急迫的娇喊,就看见身穿着绮丽长裙,满身华丽饰品的的丰腴女人冲了过来,正是在之前马车上的宫宝珠。
抬起脸来,宫宝珠有着一张足以称得上祸国殃民的脸庞,眉目间本该有的弄月吟月般的风情,此刻尽被伤心悲伤的情绪掩盖。
宫宝珠发疯般地扑在秦泽的身上,失声痛哭:“我的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千万要坚持住啊。”
都说母子连心,骨肉相连。这话一点不假,当儿子被剧毒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时候,作为母亲的宫宝珠,终于知道那是种怎样痛彻的体验。
一种自责,懊悔,伤心,痛苦在情绪在她的身体里不断交织。
“母亲…谢……谢……你,我…我已经没事了。”
秦泽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恢复了一点意志,艰难地扯出一抹儒雅的笑意,对着母亲略带柔和地说道。
“呜…呜……呜……儿啊,我的好儿子啊,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你要是死了,你让母后怎么活啊!”
宫宝珠无比伤心道。
“儿子不孝,恐怕不能再侍奉在母亲左右了。
“啊!”秦泽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那股痛苦再次一点点袭来,唯恐再次发作,趁着意志还没消失前,艰难地吐出这几句话来。
他道:“母亲,答应我,在我理智还没有彻底丧失之前,杀了我,杀了我……”
“不不不,不要,儿子你说什么傻话啊,你是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我…不允许你就这样死了……”
身为母亲的宫宝珠哪里就肯,当即就是紧紧抱着他,止不住地摇头。
“儿子……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们去找去找谷神医去找谷…寿…殇…救你……”宫宝珠安慰。
“母亲你别骗我了,孩儿是…生病了,但孩子不……傻,这里根本就没有谷寿殇神医……对不对,厉皇后是你的死对头,她说的话怎么可信……我们都被骗了……都被她给骗了……”
见到母亲还说那虚无缥缈的谷寿殇神医,秦泽躺在病榻上,语气略带苦涩地嘲笑。
“我……我……我……”
宫宝珠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苦涩。
是的,他们这一趟是白跑一趟了。厉皇后是她们的死对头,而这次的事情就是她泄露出来的……
原本,她自然知道厉皇后说的话不可信,但找到谷神医这件事对她太重要了。
即便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不能放过。本就抱着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但一路上看到世子的病情不断加重,她竟然开始信以为真,再没有对谷寿殇神医在不在这里表示出怀疑,可当真相被戳穿时,一时间竟然愣住当场,再没有办法接受。
想着,宫宝珠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锋利,也很快柔和下来,对着秦泽说道:“儿子,你先休息一会吧,我出去一下。”
来到门口,宫宝珠唤来侍卫。
她强忍着不耐问道:“柳佳娟那个丫头呢,人呢,还没有回来吗?现在没有知道谷神医的踪迹吗?”
”还没有!”一名属下颤抖地回答道。
“呵!”宫宝珠厉声说道:“这次的事情她最有责任,之前就是她一直在从旁煽风点火,这次回来,她要是再找不到谷神医,就立刻把她抓起来,我要把她赏赐给天下最不耻,最下贱的罪犯,最好先奸后杀,足足凌辱完一百遍一百遍,方才泄恨,我要她背上累经万世也洗刷不掉的耻辱。”
“这个……这个……”
这名属下光是听听,浑身就是一阵一阵颤抖,哪里还敢答应,心想这位皇妃多半是疯了,竟然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