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程耀和佀南带着购置的药材准备回新的宾馆,其中的小路上人烟稀少,拐角更是个小胡同,二人刚刚走进胡同,几根铁架从四周的墙上出现,一秒的功夫就将二人困在了框架牢笼之中。
那两个跟踪程耀的人蒙着面出现在牢笼外,其中一人喊道:“咎望城的‘铁铡’是不是你?!”佀南看了一眼程耀,程耀微微皱眉:“是我,怎样?”另一人用手中的铁棍敲敲牢笼,叮叮当当作响,说道:“那我们找的就是你!”
佀南见二人气势汹汹,抿抿嘴:“你还有仇家?”程耀想了想:“大概是咎望城监狱派来的人?”“那……”佀南在等待程耀的回答,程耀把手中的药材递给佀南:“我来解决。”佀南笑了笑,便退到了牢笼一角。
程耀拿着沙砾砍刀朝着铁架径直砍去,一刀下来,铁架直接被砍出明显裂痕,佀南不禁挑挑眉:“沙砾对金属,异术密度可观啊!”程耀叹气,低声呢喃:“还是差很多啊……”
大概砍了四五刀,铁架断裂,外面的两个人有些惊慌,一人推了推另一人:“喂!快点啊!还不够!”另一人点点头,释放异术,铁架重连。
“只是想牵制住我们而已。”佀南观察着二人说道,程耀思考了一会,有些无奈,散开了砍刀,双手轻轻一挥,地面上的尘土沙砾随之而起,挥向铁架却避开铁架,朝着外面的两人飞速而去,只一瞬间就将二人困入沙尘暴之中,程耀借助异术加速沙砾运行,二人显露出的皮肤都感受到了疼痛,皮肉之苦,惊慌之下,一人喊道:“错了错了!‘铁铡’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是你的追随者!”
话音刚落,程耀收回了异术,二人也收回了铁架放出二人,佀南小声问程耀:“放水?”程耀侧脸呢喃:“异术不够。”
二人走到佀南程耀面前,化干戈为玉帛,解释着此行的目的:“我们都是咎望城的人,其实我们不知道你来了主城,本来是偶遇,但是看到当初风风光光的‘铁铡’大人居然当起了奶爸,我们还以为你忘了你当初说过的话,你是个英雄,更是我们的榜样!所以我们此番是想试探一下,你到底还是不是当初的‘铁铡’大人了……”
“我不是。”程耀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两人肉眼可见的失望,不过程耀接着说道:“我现在是肃黑的成员。”
“肃黑?!”二人异口同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之喜,程耀二人有被吓一跳,程耀问道:“怎么了?”“是那个除掉少弦和诏言行家族的组织??”二人再次询问,程耀点点头。
“果然英雄还是英雄!不,是成了更伟大的英雄!”
“我们不是英雄,我们是杀人犯。”程耀面不改色,但二人显然有不同的看法:“替天行道,那些人罪有应得!”“就是!肃黑终将带来光明,七煞定将不复存在!我们还会继续追随‘铁铡’大人的!”二人离开后,佀南想着程耀说的话,“我们不是英雄,我们是杀人犯。”不免赞同:“同样都是杀人犯,或许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夏吾家族首领谭迟助看着资料,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就喜欢这样的家伙,拾来啊,你去找他吧,求人也可以着手一下了,一周之内,我要答案。”谭迟助把资料扔在桌面上,两个男人点头应允,那个叫穆求人的男人更是在谭迟助的注视下,整个脸开始蠕动,片刻之后,变成了尧河十的模样,而桌面上的资料里,有繁涚城曾发生过的事。
“魏拾来,那个麻烦的家伙交给你,我去解决其他人。”假尧河十挽起袖子说道,魏拾来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手表:“你自己看着点时间就行,等到尧河十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替夏吾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尧河十拉着佀南一起外出寻找其他七煞的踪迹,在路上,尧河十被人群中叫卖的声音吸引,“奇瑞城特产小面!今日打折!瞧一瞧看一看咯!”尧河十兴高采烈:“奇瑞城小面?佀!那可是我老家!”说着,尧河十挤进了人群,“十!”佀南还没跟上就被人群阻隔,连呼喊声都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
片刻之后,尧河十一脸失落地挤出人群,佀南看他的神情并不振作,抿抿嘴说道:“抢不到就算了,人少的时候,不打折我们也来吃。”尧河十只得点点头,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人群,而就在二人离开几秒后,真正的尧河十兴高采烈地拿着两碗小面跑出来:“佀!我抢到了小面!你尝尝……佀?”
日近黄昏,天上原本白洁的云朵被落日余晖照得发红,甚至连天空都变了颜色。
尧河十在佀南房间的床上躺着,桌子上放着早已凉透的小面,他百无聊赖地看着棚顶,直到佀南回来,尧河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佀!你去哪了?”
佀南没有说话,身上甚至散发着酒气,“你怎么了?你……重置了?”尧河十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佀南一反常态,冷笑一声:“呵!自从跟你一起,重置都快要成为我的主动技能了。”
“你喝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干的?”尧河十激动地凑上前,佀南这次躲开了:“七煞不是我们能动的,你懂吗?”尧河十皱着眉头,觉得佀南的话没头没脑。
佀南看了一眼桌子上凉透的小面,而后转移视线看向尧河十:“从质榊出来,我承认,你解救了我,但是咎望城、金桓城、伽泷城、少弦,还有现在的夏吾,我重置的次数已经是我前二十多年来从没有过的频繁,我想过了,或许莫臣说的才是对的。”
“什……什么意思?”尧河十很不解,佀南拉过椅子坐下:“字面意思,如今你多次招惹七煞,他们的实力如我们所见,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解决的,会搭进性命的。”
尧河十眼神坚定:“我知道让你有危险是我的疏忽,但我不会让你死的。”佀南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万一下一次我的重置失效了怎么办?更何况敌人是七煞,一个疏忽会让我们所有人丧命的你懂不懂啊?!”
佀南因为愤怒而渐渐提高的音量引起了其他房间三人的注意,纷纷来到门外听声响。
尧河十竟慌了起来,连忙解释:“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会变得足够强大,我可以一个人将所有危险置之度外。”
“你真的不懂,对,你是很强,但那只是你个人,七煞从来不是一个人!而不够强却还要承担你带来后果的我们,都会因为你的莽撞而付出代价!如果不是我重置,你早就死了!你肆无忌惮的招惹,只会是引火烧身的引线!”佀南喊着站起身,椅子被他绷直的腿掀倒。
尧河十咬咬嘴唇,不再压制怒火,也气愤地反驳道:“他们都说我会害了所有人,只有老头,只有你,坚信我不会,在繁涚城,是你说的!你不会离开我!是你让我坚信,我可以证明杀戮能用来守护!是现在跟我翻脸的你啊!”
佀南更是激动地直接打翻了那碗小面,瓷碗碎裂的声音吓到了门外的三个人,三人破门而入,看着一地残羹,佀南也看到进来的三个人,平静了心情冷静地说道:“莫臣给的那道题,从来都不是双选,无论是我,还是他们,把命交给你这样随随便便的人,真的不值得。”
佀南转身就要离开,程耀抓住了他的手,戚加钰也喊道:“佀!你去哪?”佀南抿抿嘴:“我没有和他一起对抗七煞的实力,你们也该重新考虑一下了。”说罢,佀南就挣脱了程耀离开了旅馆,只留下备受打击的尧河十,和不知所措的三人。
深夜的旅馆,肃黑无人入睡,不约而同地回想着佀南和尧河十吵的架,尤其是佀南的话,让大家都有所感触,确切来说,可能出了尧河十以外,他们真的没有和七煞抗衡的能力。
巷子之中,穆求人等来了魏拾来,“追到了吗?”
魏拾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自顾自地回答道:“杀掉了。”穆求人松了口气:“解决了就好,这家伙还真的是不好对付,居然能从你我手中脱逃,不过既然他死了,计划可以照常进行了。”
“你抓紧了。”魏拾来用袖子盖住了手表催促道。
一整夜没睡的尧河十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程耀出去寻找佀南,以安慰佀南为由,带着他去酒吧畅饮,程耀自己点了黑啤,佀南以没心情为由拒绝,程耀独自喝着酒:“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这不像你。”
“我只是怪自己没早些发觉莫臣是对的,禾木也是对的,杀戮等同于招惹,我们根本没有保命的资本,更别谈他那无稽的野心。”
程耀抿抿嘴,又问:“那昨天你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夏吾的人出现了。”
“你又重置了?”面对程耀的疑问,佀南似乎有一秒的思索,但还是很快给出了回答:“耗尽我所能才逃了出来,不然我现在怎么可能坐在这。”
程耀喝光杯里的黑啤:“所以你打算退出肃黑了。”“对,我和尧河十不一样,他孑然一身,自然可以拼上一切,但我不行,我有姐姐,我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照顾到家人的感受。”
“可我以为肃黑就是你的家人。”程耀脱口而出,佀南一愣,而后说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陪尧河十胡闹了。”说罢起身,程耀将酒杯递给酒保示意续杯,自顾自地说道:“确实是一场胡闹,要拼上性命这件事……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穆求人变成尧河十的样子引出了江炙阁,在无人的巷子里,穆求人变回了自己的样貌,吓到了江炙阁,穆求人拿出一袋沉重的金子说道:“别怕,我是来做交易的。”江炙阁看着打开的口袋里显露出来的金子,微微皱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