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忘了尧首领的遗训了吗?!尧河十顽劣,性格极端,根本不适合带领禾木!”
“禾木会毁在他的手里!”
梁深终于忍受不了,拍案而起:“就算不是少爷,他尧河十,也是我禾木的家人!你们谁有异议?!”众人一时哑口无言,梁深接着说道:“禾木能有今天固然不容易,尧河十的性子也确实不稳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遗训,那你们可还记着尧首领的原则?”
无人应答,莫臣开口道:“守护家人、守护朋友、守护一方。”“尧首领拿我们这帮兄弟当成家人,尧河十呢?那是尧首领的血脉!他真正的家人,这屋子里的哪个人不是受过尧首领的恩惠?现在就是这样报恩的吗?所谓的地位,难道比家人的命还重要?!”
这么一说,再无人反抗,莫臣也被说动,抿抿嘴,改了观:“您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保住禾木家族就是遵守了尧首领的遗训,但却忘记了最本质的原则,守护家人、守护朋友、守护一方,尧首领说过,一个都不能少,看来我们过惯了安稳日子,真的连孩子都不如……”
“弟兄们的顾虑我也清楚,禾木家族是尧首领拼了命保住的,也是从那之后,我们跟着首领,放弃了杀戮选择守护,甚至跟七煞签定合约,可又有谁还记得我们当初的雄心壮志?或许尧河十还是不可靠,但他却有着我们早已遗忘的一腔热血,他撼动了七煞,或许他才是对的……”
说着,梁深沉默了两秒,而后接着说道:“今天,他肃黑的名义我梁深给了,此劫已过,肃黑定会成为禾木本应成为的样子,除去一切威胁,维护百姓治安。我没有对不起尧首领,如果大家不支持的话,可以离开家族,我们还是兄弟,照顾好自己……”
道理说得通,但禾木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少量的人还是选择离开,离开前,都在尧邗灵位之前磕了三个响头,感谢一生的开导之恩。
七煞会议如约进行,谭迟助将梁深对肃黑归属的承认告诉了其他四人,曾示栾已经从何明贤和盛陊那里得知,所以并不意外,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垚骸家族首领区骁握拳锤向桌子:“那个姓梁的还真是玩狠的!踢出少爷的是他,认回少爷的还是他!我们这不是被禾木耍了吗?!”
骆菁皱着眉头审视着刚得到的五人的照片:“这种孽畜不能留!不过就是个商业链罢了!没了他禾木,我们还活不成了?”“还真是活不成了。”符水晟撇着嘴说道,四人看向他,他挑挑眉毛:“你以为尧邗在的时候是因为我们打不过他才签的合约?灭了他们并不是难事,但禾木商业链的涉及范围广得比我们七煞加起来还不止,在这方面,我们还真不能动禾木。”
“那怎么办?难道你要放他们走?”谭迟助一脸难以置信,符水晟笑了出来:“当然不,威胁到我七煞还想全身而退?闻所未闻的奇事!肃黑归属于禾木家族,说白了,因为尧河十而已,为了维持交易,我们可以留他一条狗命,至于剩下的人,下发全城追杀令,格杀勿论。这个面子我们给了,他禾木就得接着,再包庇,就是他禾木得寸进尺,交易要是成了他们威胁七煞的把柄,那就别怪我们撕破脸了。”
“他梁深再牛气,也不敢贸然违约,毕竟当初是他们主动嘛!想要面子就接着我们的下马威,符老弟,这招有来有回用得妙啊!”区骁冲着符水晟竖大拇指,符水晟虽然笑着,还是有些不屑。
骆菁对于不能杀掉尧河十有些不满,但是对于这种商讨结果,没人有异议。
在七煞会议召开期间,梁深因为提前看到了未来,所以早就有了出城的安排,但尧河十不甘,梁深指着伤痕累累的四人怒斥他:“还想贯彻你那理念,就别栽在这!再怎么胡闹也要对得起相信你的人吧?想报仇永远不急一时!”尧河十看向他们,伤的伤,昏迷的昏迷,咬咬牙,默认了。
刚好有个巡回演出的鬼脸面具马戏团要出城,梁深和莫臣三人将五人和小句藏在马戏团的道具箱中,同时扮成马戏团人员的模样,趁七煞封城之前,成功地离开了主城。
七煞不知道肃黑已经撤离,佀南、程耀、江炙阁和戚加钰,带有照片的全城追杀令散布在主城之中。
梁深买了马戏团的车,一行人于邻城城郊扎营,所有人的伤势过重,莫臣便用异术将他们的伤势转移,在外盯梢的梁深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莫臣,问道:“怎么样?”莫臣抿抿嘴坐在他旁边:“小孩没事,其他人伤的太重,转移之后的那些动物都死了,但他们还都有伤,而且,佀南和那个女孩的耳膜,可能会彻底破损。”
梁深眉头紧皱、心事重重,把手放在莫臣的肩上拍了拍:“辛苦你,一定要尽所能,治好他们的耳膜。”
休息后莫臣继续回房间施展异术。
午夜,坐在篝火旁的梁深因为心事久久不能入睡,还没恢复好的尧河十一瘸一拐走出来,梁深见状急忙搀扶,二人坐在一起,片刻的沉默之后,尧河十问道:“禾木的那帮家伙没松口吧?”梁深笑了出来:“我可是首领。”
尧河十抿抿嘴:“你知道不必骗我的。”“你也不必问我的。”梁深回头看向尧河十。
尧河十笑了出来:“禾木隐忍了二十多年,你为了我们也是豁出去了,七煞不会放过你们的吧?”“你懂就说明你长大了,至于七煞,你不用担心。”梁深看着篝火:“你知道我当初送你去质榊的原因吗?”
“看到了,是禾木那些人,觉得我偏激,觉得我杀人成性,以为头脑重塑可以让我转性。”尧河十拿起一根干柴接着说:“虽然表面上是因为你拗不过那些人,但我知道你也有你的用意,你一直相信我可以做好,就算不好,也总有一天会好,所以给了我机会,让我找到了信任我的、属于我的兄弟们。”说着,将干柴添进向篝火里。
“你也确实找到了。”梁深看着尧河十,尧河十笑着点点头:“是啊!”
“禾木的兄弟们都是跟着尧首领的,不管怎么看你,都是前一代人的看法了,你看,这不就有相信和支持你的人吗?”梁深瞥了一眼木屋,尧河十的脸上也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梁深也拿起两根干柴:“禾木的弟兄们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所以不知道你的选择。”“对啊,这道选择题,我一早就给过答案了。”尧河十看向屋子,梁深也顺着他的视线看:“那你现在改了吗?”
“改了些吧,我曾为了杀戮而努力变强,但后来我找到了他,才明白我是为了守护才变强,我要除掉那些曾威胁到他的每一个人,强大才是守护的最好手段,我不会让你看到的历史重演,我会保护好哥哥,就像当初你和我母亲一样。”
“哥哥?难道是……大少爷?不是说刚出生夭折了吗?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听到声响而出来的莫臣刚好听到尧河十说的话,梁深和尧河十面面相觑,梁深决定告诉莫臣:“大少爷没有死。”
第二天是阴天,莫臣再次转移五人伤势,可怜了那些死掉的动物,也就成了盘中餐,五人的伤势算是没了大碍,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戚加钰和佀南的听力,耳膜保住了,但急需休养,莫臣自顾自地打量着三个男生,心里想着:“两系混血类人的异术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到底是谁……江炙阁年纪这么大肯定不是,程耀的岩石沙砾?还是佀南的多个世界?”
梁深和莫臣挂念主城的禾木家族,知道五人没有大碍便先行离开,五人为了能更好地杀回主城,决定去浅韶城找温鹿,养伤和训练。
“一年怎么都够了吧?”尧河十挠挠头,江炙阁撇着嘴:“哪里够?我和闷雷连你和佀的异术都挡不住,七煞的实力你还没领教?”
“不管!就是一年,这可算是畏畏缩缩,坚决不能超过一年!”尧河十又耍起小孩子脾气,程耀回想着自己是被尧河十的异术打伤的,自己和他的差距简直难以想象,眉头紧皱。
抱着小句的佀南和戚加钰两个人呆呆地看着三人,几乎听不见声音的二人,世界仿佛按了静音,为了掩饰尴尬,佀南刚好喂食小句。
肃黑一行人到达浅韶城,再次来到圣遗学府,那些学生认得他们,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打棒球的孩子看到佀南还很兴奋地挥手呼喊:“喂!又回来了?这次比一比啊!”说着就又打出一球,佀南根本没听见,是辽出现,使用“悬浮”将球停在空中,抓着球拍了拍佀南:“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退步成这个样子了?”
昆、蒋、韧和休也来迎接,看到佀南怀里还有个孩子,大惊看向戚加钰,异口同声:“这么快?”戚加钰先是疑惑,可后来虽然听不见,但是看他们的反应也猜得出一二,她瞪大眼睛:“这不是我的孩子!”看着小句和佀南的亲密度,四人有些坚定不移。
尧河十等人找到了温鹿,得知事情原委后,依然愿意接纳五人,甚至很喜欢小句,还叫人去找懂得医术或者能恢复的类人帮佀南和戚加钰看耳朵,温鹿告诉他们:“相待多久待多久,就让昆他们陪你们练。”
“啊?”昆五人异口同声,温鹿挑眉看了一眼,五人也只好勉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