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京低下了头:“师父很尊重我的选择,但他担心我一个非类人和你们在一起不安全。”
佀南轻抚由京的头:“我们一起走,你安心做你的观察,我们保你平安。”
看着肃黑离去的背影,论观之中的楚道人不禁感叹:“类人没有好人,但可能,也不都是绝对的坏人吧。”
冬天过去了一大半,新年来临,望光城的灯笼鲜红似火,百姓们置办年货,孩童们在街上嬉笑打闹,到处都是浓烈的新年气息,肃黑一行人途经此地在此停留。
由京和小句手牵着手和那些孩子们一起跑,戚加钰看着叫卖的灯笼和对联:“哇,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贴过对联了。”
“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江炙阁一脸坏笑,自己出钱买了一副对联,戚加钰还在高兴:“懂事了啊!”但是下一秒,两条对联贴在了戚加钰的胸前和背后,脸上更是被江炙阁按上了福字,戚加钰强颜欢笑,江炙阁看她的表情不对:“不喜欢?我还有好几种贴对联的方式!”
两个人在对联摊前打闹起来,程耀看到因为庆祝新年而打折的酒馆,自己走了进去,尧河十拉着佀南跑到烟火摊,看着陈列的各种各样的烟花炮竹,尧河十喜从中来。
江炙阁被打得鼻青脸肿,对联也缠在了自己身上,戚加钰刚刚解气,回头却看见由京和小句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两个人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戚加钰,戚加钰不知道怎么了,下一秒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糖葫芦手艺人:“谁家小孩?拿了糖葫芦不给钱!”
戚加钰十分无奈地付了钱,两个孩子又跑走,戚加钰捂着额头:“这是又添了一个小祖宗……”
炮竹响起,烟花满天,程耀拿着装满黑啤的酒杯靠在酒馆门口,看到尧河十点燃了整个烟火摊,闹得百姓向后退,只有尧河十和那些孩子们笑得合不拢嘴,程耀转头才看到站在身边捂着耳朵的佀南:“你怎么来了?”
佀南捂紧耳朵做躲避状:“啊?”炮竹声太响,盖过了程耀的声音,他放大音量又问了一遍,佀南说道:“太吵啦!我躲一躲!”程耀看着他,一抹不容易察觉的微笑出现在脸上。
许是新年的缘故,望光城彻夜明灯,肃黑七人在旅馆里,围坐在一桌山珍海味面前,尧河十倒了一杯酒起身说道:“庆祝佀30岁啦!”
“今天?和新年同一天?”戚加钰有些惊讶地看向佀南,佀南想了想:“以往从没过过生日,通过十的‘复忆’我才知道,确实是这一天。”
“这大吉的日子普天同庆,佀你是个贵人命啊!”说着,江炙阁用筷子夹起一块肉,但被程耀的筷子打掉,江炙阁不明所以,尧河十眯着眼瞪他:“寿星还没吃呢!”江炙阁一脸憨笑放下了筷子。
佀南笑了出来:“哈哈,吃吧,我不在乎那些的。”“前二十八个生日我都错过了,上一个还因为在丘幺山练习误了时辰,这次30说什么也要给你补回来!佀,我干了!”尧河十说完,干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又倒了一杯,程耀和江炙阁皆是如此:“干。”
戚加钰和两个孩子一起喝着牛奶:“佀!我以牛奶代酒!当妹妹的也给你庆祝一下!嘿嘿!”佀南被逗笑,两个孩子也很开心。
佀南的30岁生日、肃黑第一次一起过的新年,随着雪花的飘落,一群漂泊之人在小小却温馨的房间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春天来临,各个城镇走了一遭,肃黑的经历还算丰富,但没有什么强势的对手,尧河十百无聊赖,江炙阁本着“对酬金味道的敏感”,找到了最值钱的私活。
江炙阁拿着报纸找到早已乏力的肃黑:“来活了来活了!都醒醒!”躺在床上的尧河十动都没动:“没意思,你去吧。”
“这次不一样!绝对是个有意思的!”江炙阁说着,可见大家还是没有反应,便大声念着千城报上的内容:“万恶‘人情社’!曾屠杀一整个城镇,不惧类人,不留老少,现如今在华城霸城欺人,凡讨伐者无论是否为类人,皆有去无回,望自愿者斟酌,虽价值数万,但量力而行。”
话音刚落,尧河十、佀南和程耀一同看向他,尧河十笑了出来:“这才是我们该对付的角色!”
而此时的华城,人情社挑选一处别墅,其社长极其兴奋:“就住这了!”人情社社员立刻杀进了别墅,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看到的就统统杀掉,血肉横飞,惨叫不断。
社长在外等得迫不及待,走进别墅,经过一个又一个尸体的他不仅笑容不减,反而极其兴奋,闻着血的味道十分上头,而在进入书房之前,一个尚存一气的管家碰到了他的鞋,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社长低头看着自己被血弄脏的鞋面,咬牙切齿对那个管家说道:“我很喜欢这双鞋的。”管家微微抬起的眼睛看到了社长极其恐怖的眼神,足以将他生吞活剥。
管家吓得不行,社长不再说话,“让全城的人都知道,社长有多爱干净。”旁边的社员挥挥手说道,过来两个社员将重伤在身的管家架了出去,社长看向那个说话的社员,只见他单膝跪地,用自己的衣服帮社长擦鞋,看到重新恢复干净的鞋面,社长这才又笑了出来,摸摸社员的头:“谭叙,还好我有你啊!”
“承蒙社长厚爱。”谭叙的头一直低着,直到社长收回手才站起身,社长闻着充斥着血液味道的空气,长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用手擦了一点桌子上的血液放在嘴里,咂咂嘴一脸嫌弃:“低贱的非类人总是那么多……”
社长挥挥手,谭叙拦住送酒来的社员,接过酒和酒杯走向社长,倒出的并不是酒,而是鲜红的血液,社长一脸满意,接过酒杯后细细品尝:“果然还是类人的血好喝一点,没有存货记得要补。”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谭叙,谭叙点头:“是。”
两天后,肃黑一行人到达华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不是百姓如何,而是被挂在城内门上的管家的尸体,血液早已被抽尽,蜡黄的皮肤像要被风干,眼睛还是睁开的,却吸引了苍蝇无数,场面实在惨烈,戚加钰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挡住了小句和由京的眼睛。
戚加钰控制小黑解救,江炙阁接住掉落的管家,将双手从他的眼睛上掠过,满是不可理喻:“这种不给人痛快,还耗血的方式太残忍了。”
“可是他身上的伤根本不足以耗干全部的血,虽被挂在这里,地上却没有一滴血,怕就怕,他是活着被抽干了血液。”程耀眉头紧皱,观察着这一切。
众人本想将管家托付给百姓,但是没有人敢接,无奈之下,江炙阁葬了他。
由京不自觉有些担心:“你们真的要去找人情社吗?”
“是啊,怎么了?”尧河十不以为然,由京说道:“千城报上可是说了,讨伐者就没有人能活着回来的,你们也看到了刚才那人的惨状,你们不会傻到送死的地步吧?”
尧河十一听大笑出来,江炙阁也随着笑,佀南嘴角上扬,轻抚由京的肩:“那是他们孤军奋战,我们又不是,再说了,他再狠,能有当初的七煞狠吗?”
“你们真把自己当肃黑啦?你们要是真的死了,我……”
“嗨呀没事!他们死了还有我呢!我可不去。”说着,戚加钰一把揽过了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