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相待。沉浸在失父痛苦中的陈晓苏,多亏有了马东军的安慰。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在疼爱她的父亲去世之后,自己能不能活。
虽然刘招娣于马东军仅仅是怀抱双拳,以礼相待。可在陈晓苏眼里,那简直是他们俩好像是认识多年。
送葬路上,马东军都不老实,跟人家大小姐眉来眼去。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得了!一气之下,醋意大发:“马东军,你给我回
来!”那嗓门虽然嘶哑但还是有点尖利。声音一下子惊动她母亲:“怎么啦丫头?干嘛杀猪似的叫喊?听起来怪吓人的哎!”或
许是因为这两天哭得厉害,悲痛欲绝。母亲嗓子和陈晓苏一样,有点嘶哑!马东军正在于刘招娣打招呼。陈晓苏突然惊叫,马东
军有点茫然。只是陈晓苏的秉性,由不得他仔细揣摩。他掉转头,急忙来到陈晓苏身边。
急切的问道:“怎么啦,宝贝?”说着,他凑过去,扶住陈晓苏。那陈晓苏这一会失去理智一般,对着马东军歇斯底吼道:“
那个女人是谁,你们俩为什么要眉来眼去!”她母亲一听,急忙朝刘家庄送葬队伍望去。那么多女人,谁知道她姑娘说的那个女
人。便情不自禁的问一句:“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啦,老老少少的多着呢!”陈晓苏见问,用手指着刘招娣:“娘,我说的就是打
死我堂哥的那个女人,她是刘家庄四小姐刘招娣。”幸亏,刘招娣带人已经走过石拱桥。陈晓苏的话对她来说,哪怕她这一会叫
破嗓子,刘招娣也不会听见。因为,哭哭啼啼的声音,加之吹鼓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娘,甭听她的,我只是和她打个招呼而已!”马东军摇摇头,急忙向丈母娘解释。陈晓苏亲眼所见,马东军那瞧见刘招娣的
眼神,令陈晓苏想起第一次看自己时候的那种神情。所以,她认为那马东军就是对人家刘招娣有意思。它把所有人都看成和她一
样了。或许,马东军在陈晓苏一家人眼里是夜明珠。可他在刘家庄人眼里,不过是一名玩世不恭的山大王,不值一提。只是陈晓
苏不知道而已。去梦醒时分小旅馆住住宿,只是为了壮大刘家庄大街人气。刘家庄大街之所以享誉四面八方,还不是因为刘家庄
船队带来南来北往货物的缘故!多开几家旅馆,多开几家店铺,怎么说那也是为刘家庄人脸上贴金不是。哪里是陈晓苏想象的那
样,是奔着土匪头子马东军的面子去的。切,真是自作多情!
“什么?你跟他打招呼!砰砰两枪打死我堂弟,还当着我面,对你吹胡子瞪眼睛。你倒好,还好意思主动和人家打招呼。你让
我以后在刘家庄大街怎么混!”陈晓苏一席话听起来不无道理。可和刚才自己于刘招娣抱拳行礼没有关联啊!“好了,过去的事
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动不动就倒人家咸菜梗,那样,只能多一个伤心地人。”马东军对陈晓苏的死缠烂打有点恼火,他本想哄
哄陈晓苏。却发现她这个人不识好,越哄越德盛。所以,他一把推开陈晓苏,自己一个人前往石拱桥。而这一会陈德贵棺材,已
经被抬过石拱桥。人们相继鱼贯而过,径直奔向二郎山。
说来也真是怪了,走到石拱桥,两家送葬队伍碰头,打得天翻地覆。来到二郎山坟茔场,又闹出幺蛾子。那陈德贵家送葬队伍
,要想走到东南角小山坡那王四奈看好的坟地,赵春花这块坟地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去,是不是这个王四奈故意给刘家庄于陈
德贵两家人设下圈套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两个人一前一后死去,却选择同一天安葬。坟地又在同一个二郎山乱坟场,却道
路只有一条。你说赵春花棺材刚刚入坑,土还没来得及提上。陈德贵家送葬队伍,便浩浩荡荡要从这里经过。见此情景,账房先
生干脆对所有人说:“大家让一让,既然榨油坊的送葬队伍要咱们这里经过,索性让他们先走。等所有人都走过去,我们再给少
夫人圆坟也不迟。只要在太阳没落山之前圆好坟,就无大碍!”
账房先生的话,立刻引起大家响应。一呼啦,刘家庄所有人放下手中锹铣,全部站到坟坑边上,给陈德贵家的送葬队伍让道。
这个不起眼动作,表面上看似大度、礼让。可赵春花这座坟不填,那陈德贵家送葬队伍就不好走过去,因为无路可走。那王四奈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那陈德贵选择的东南向坟地,却却是从赵春花坟地路过。也许,王四奈他也没想到陈德贵的送葬队伍
,偏偏赶在赵春花下葬时候通过。
眼看着刘家庄人很大度,陈德贵家人的确为之感动。可待一会一看,那马东军便给账房先生鞠躬行大礼。“啊哟,账房先生,
还是请你们尽快填坟吧!你看看,你如果停下来,刘家庄少夫人坟不填好,榨油坊送葬队伍也到不了下葬的地方不是。”马东军
既然知道好歹,看出那地理先生王四奈给两户人家挖的坑,大家自然心照不宣。“哦,那恭敬不如从命,来来来,伙计们大家动
作快点。”那董旻飞之所以不在之前解释,因为,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啦!许多人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就说那马东
军,如果刘家庄人看到他们的送葬队伍过来,而继续填坟不让路。那乌金荡土匪还不是一鼓作气,把个刘家庄打得片甲不留。石
拱桥一战,赵二、孙猴子,连同四个大少爷,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离开枪,刘家庄的男人们是寡不敌众啊!一个人哪能顶得
住个土匪?董旻飞之举,实属无奈。还好,那土匪头子马东军总算识货。赵春花这坟地不填好,他榨油坊送葬队伍根本没路
走,就甭说抬棺材了。现在,你看着呗,八个人抬棺材,站在赵春花的坟地边上,半个时辰一换。直到赵春花的坟地填好,方才
走过。气得小土匪,一个个暗地里偷骂那王四奈。
“唉,你说这会不会是那地理先生捣的鬼。两个人一前一后死,却同一时间下葬,却偏偏走同一条路,下葬在同一个坟茔场。
我去,依我看,这地理先生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鸟。你为什么不可以将两家人前后分开,或者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下葬不就没有
石拱桥之争,坟茔场之等候了吗!”二东成用手摸一摸抬破肩膀的扁担,心里对地理先生王四奈有了嫉恨。马东军在边上点点头
:“唉,二东成,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你说老丈人这坟茔场,干嘛非得要从刘家庄少夫人坟前经过。你说他偏偏选择东南
角小山丘作为风水宝地。奶奶个熊的,是不是王四奈有意算计我们家老丈人啊!”马东军眉头紧皱,有些疑惑。
“嗯,大哥,这不好说!反正,能看出,刘家庄人不是故意为难咱们。倒是咱们的人挡道不让人家过桥,说实话,活人的事可
以让一让。这死人的事,人家还真的拼死一搏。好在,他们及时收场。为的是让死者尽快入土为安,大热天,谁不担心尸体腐烂
,气味恶心人!”二东成关键时刻,总能通情达理。虽为土匪,也是个酒鬼。可礼数不乱,待人接物、论资排辈,即使摆谱,他
也说出个道道来。我们说土匪当中,也不竟然是十恶不赦。
二胡桃看到二东成和马东军在窃窃私语,以为他们俩在商量因为刘家庄坟地挡道一事。所以,他得意洋洋走过来说:“老大,
甭跟刘家庄人客气。以前,跟着老二和刘家庄人开干,我们总是吃亏。今日硬碰硬赤手空拳一战,方知刘家庄人也不过如此。事
后,让我等回去取枪。干脆,给刘家庄来个一锅烩得了!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四小姐再怎么厉害,也想不到我乌金荡会
在他刘家庄死了少夫人之后动手。只要对我乌金荡有利,管他什么乘人之危!”二胡桃滔滔不绝。听得二东成和马东军不知道他
说些什么满嘴跑火车。
二东成跑过去用手摸一摸二胡桃脑袋:“你是不是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要不然怎么会胡说八道!”二胡桃用手急忙将二东
成手推开:“去去去,什么玩意!我可说的是真话。刚才和刘家庄的护院队面对面开干,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干嘛不一鼓作气,
拿下刘家庄,附近就没有人再敢于乌金荡为敌。我才不像你,专门围住老大屁股后面转。他以后在榨油坊做了上门女婿,我看你
继续给他去提尿壶吧!”二胡桃说完,将手里的大锹往地上一戳。脱掉老洋布衬衫,在手“呱唧呱唧”扇着风。
这一会,陈德贵的坟茔场,被垒得老高。一大帮和尚敲着木鱼,在坟茔场周围转悠。陈德贵下葬仪式算是结束,马东军不时抬
起头,观看刘家庄赵春花的坟茔场。却只见哪里人去坟空,坟茔场周围,只看到纸钱烧成的灰,在微风中卷入天空。原来,那刘
家庄人早就离开二郎山坟茔场。太阳西下之前,所有送葬队伍必须赶回府上。否则,后患无穷。当然,谁也没有验证过真假。可
人们宁愿信其有,也不信其无。或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