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大脚见马德贵如此记忆力,还他奶奶的当大官,心里多有不服。
“啊哟,你看你这人记性。我是说,你让你手下一个个过堂。如果压根儿就没有金条这回事,客人白挨了板子不说。那扯谎的
兄弟两原本是害人精,反倒成为保护对象,如此破案,岂不是给人笑柄。依我看,你得首先查出那失窃的表兄弟俩,是不是真的
身上携带金条。得到确认之后,再来找出蛛丝马迹也不迟。”孙大脚坐在客厅茶几对面的沙发上,陪着马德贵端起茶杯,轻轻地
喝一口。
马德贵放下茶杯,朝身后官差招招手。他耳语几句,然后大声对官差说:“让她们把失窃的当事人带到我这里来,得先问一问
金条的来龙去脉。奶奶的,万一他也是抢的呢?”孙大脚听了心里想:有点意思,马德贵作为官府之人,老娘的话,他也喜欢听
。还当着老娘的面开审,看来,这个草包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待啊!于是,孙大脚走回柜台里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报告,犯人带到!”那开车门的官差见了马德贵,“吧唧”一个立正敬礼。马德贵随即命令“带上来!”刘世钊、孙启俊、
周立发全部带到。“是谁丢了金条啊?”马德贵慢吞吞的问道。周立发立刻上前一步“回官老爷,小的周立发,金条是我的,总
共十六根。”周立发刚刚把话说完,没等马德贵问话,那表弟孙启俊迅速纠正道“报告官爷,那十六根金条里面,其中有我一半
,八根!”
“你又是谁?为什么你们俩金条要放在一起啊!奶奶的,我说你俩是猪脑子。一人八根金条分着放,小偷偷走一半,还落得一
半不是。现在倒好,被他奶奶的小毛贼一扫而光。早知今日,你们俩又何必当初啊!快快说来,你们的金条是从哪里来的。我去
,本官头一次听说有人一次性贴身放着十六根金条。看来,二位来头不小啊!”马德贵心里抑郁着。家里有这么多金条,你好好
地在家守着不成吗?还做他奶奶的什么毛生意。万一亏本,岂不是倒贴。
周立发抢先回答“回老爷,我们家里的金条,是我和表弟拿出来准备做一笔大买卖。不想生意没做成,金条却人间蒸发。”孙
启俊和刚才一样,只要周立发说话,他跟在后面纠正“报告老爷,我的那八根金条,也是从家里拿出来的。正是我表哥的主意,
他到我们家要求和他一起打帮做生意。”说完,孙启俊指着周立发,好像凡是都怪周立发似的。看孙启俊那表情,十有八九怀疑
表哥偷了他金条。
表兄弟俩的回答,所问非所答。气得马德贵指着周立发和孙启俊问道“本官问你们俩,金条是从哪里来的。”周立发和孙启俊
互相对视一下“老爷,我们俩都告诉你了,是从家里拿出来。”周立发苦笑着回答。心里想:乖乖隆的个冬,莫非今儿个碰到傻
子官差了。都告诉他了,还重复服问一件事。孙启俊也提醒马德贵“是的官爷,我也告诉你是从家里拿出来了。”他们俩仿佛在
提醒马德贵。
可那马德贵“啪”的一巴掌拍在孙大脚他们家茶几上“我滴个去,你们俩家里做金条呐?”周立发见马德贵发火,急忙用双手
左右不停地摇摆着说“不不不,长官,我们家不生产金条。”马德贵这才火气慢慢的淡下来“这不就对了吗,我问的是你们俩家
的金条来历知道吗?”周立发似呼明白“哦,我懂了!回长官,我们家开染匠坊的。一年下来,争个四五个金条轻飘飘的,不在
话下。”周立发想起自己家的染匠坊,脸上露出快意的微笑。
孙启俊紧跟着争辩道“嗨,你就嘚瑟吧!染匠坊生意能赶上我们家开米行吗?我们家曾经一个月买米就能赚上根金条,你
们家比得了吗!”马德贵一听,感觉两个人不像说谎“那本官问你们俩,带着这么大一笔资金,你们出门时家里就没人交代过你
们什么吗?比如,沿途小心谨慎,防止坏人谋财害命。等等,等等!”马德贵真的有点担心。强盗土匪蹚着眼,不用说金条没了,
两个人性命都难成活。
周立发点点头“长官说得正是,我们俩藏金条的地方,正是两只膀子的腋下。里面穿棉马甲,马夹里面是面花和金条。没人看
得出,走起路来也不会发出声响。吃饭、干活、睡觉,都看不出来。我们在没出来前,做过惹干次试验。最后,才决定用马夹携
带金条。”周立发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孙启俊又插上来了“是的,长官,只是金条马夹总是穿在我身上。我表哥看戏逛宜春院,
从来都不带着我,急死我了。所以,昨天晚上,他前脚走了,我后脚就上了岸。”
马德贵急忙问道“那马夹呢,装金条的马夹呢?”哇塞,马德贵这一会关心金条的那份热诚,仿佛那金条不是周立发兄弟两的
,名副其实就是他马德贵的。孙启俊笑着回答说:“嗨,哪有泡姑娘带着那么多金条的呀!我当然将马夹里面的金条取出来啊!
放在刘世钊的大船上,就是表哥和我睡觉的地方。”孙启俊说得头头是道,马德贵看不出半点怀疑。
噢,原来是这样“那本官问你。在放金条的那一会,有人看到你吗?包括船主刘世钊。”孙启俊摇摇头“他是肯定没看到,因
为,他比我大表哥上岸的都早。我才是最后一个上岸的,当时驿站外边几乎没人。”孙启俊一本正经的回答,马德贵也没发现他
漏洞百出。你说他明明是最后一个上岸,自己将金条从马夹取出和放置,他都否认有人看见。难道马德贵就不值得怀疑他一下吗
?只可惜,那马德贵满脑子金条在翻滚。
“刘世钊,本官问你,从孙大脚驿站上船,你大约是什么时间?”刘世钊想了想说“应该是亥时,因为驿站所有人都灭灯休息
。”刘世钊如实回答。“那你是什么时间,离开自己的大船。”马德贵继续问。刘世钊眉头紧皱,心里想你个当官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连你也怀疑是我拿了他们家金条吗?可表面上不得不有问必答“哦,应该是戊时。”刘世钊肯定的回答。
马德贵用手捋着自己下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那本官问你们,是谁发现金条没有的呀?”周立发急忙指着表弟说:“长官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表弟第一个先发现。”孙启俊见周立发指着自己,那抵触情绪迅速飙升“官爷,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但我
是早晨最后一个上船的,我表哥他在我先上船。关键是船上还有一个人,夜里就上船了。”孙启俊指着刘世钊说。
马德贵眼光立刻转向刘世钊“不错,我咋晚就上船了。他们兄弟两直到太阳升到树头高,方才上船。紧接着,就发现金条没了
,我是在船上被他们俩吵醒的。”刘世钊说完,马德贵正欲讲话。却被手下的报告声打断“报告长官,五十一名男性,已经全部
过堂。没有一个人承认拿金条的,都喊冤枉!怎么办?是不是驿站所有人都要过堂。”马德贵听了手下汇报,心里想:你们都能
破案,那还要我马德贵干什么?
于是,他对手下一挥手“来人,先给我把这个周立发拉下去用刑。我还就不信了,敲不开他们的嘴。”官差急忙押着周立发“
哎哎哎,长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受害者,是我的金条被别人偷了啊!”官差急忙回答他:“有谁看过你有金条的呀?无
中生有的人我们见多。走吧兄弟,不做一回老虎凳你是不会说出实话的呀!”一阵铁链“哗啦啦”响声。紧接着听得周立发野猪
般嚎叫。
“啊,啊,救命啦!冤枉啊”紧接着,就听得“啪”的一下泼水声。孙启俊听的浑身颤抖,正在这时,官差回来报告说
:“长官,周立发昏死过去了。”马德贵望着孙启俊“嘿嘿”一笑说:“那好吧,先把他放下了来,那老虎凳不能停下来不是。
要不然,我马德贵不是白跑一趟了吗?阿,哈哈哈”官差会意的将孙启俊押走“唉唉唉,官爷,我说实话,我说实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