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午思病倒,足足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来。
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太过劳累,才至于睡了这么久。
这三天,她睡了个好觉,甚至连梦都没有,直到快醒来时,听见了一个声音。
“疼…疼。”
是谁在喊疼?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迷糊的光景,又听见有人说话,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个大爷们的…疼疼疼,不过是打针而已。”
慢慢的,龚午思看清了周围的景象,在她的隔壁病床,有个护士正在给一个病人打点滴。
这个病人全身被绷带缠绕,头上、手上、腹部、腿上到处都是,活活像个木乃伊。
唯有注射点滴的手腕,裸露出寸片肌肤。
这是被烧伤了么?龚午思心想。
“泰健,你身上的烧伤并不是太严重,好好配合治疗,是不会留下伤疤的。”
才怪。龚午思心想。
被包成这样还不留疤?她是不会相信的。
那个被称为泰健的“木乃伊”男点了点头,然后老实的躺了下去。护士见他这般听话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见龚午思一直看自己,泰健也看了过去,怯生生的说了句:“你看我做什么?”
龚午思微微一笑:“怎么弄的?”
这笑有些幸灾乐祸,让泰健有些不想搭理,将头偏了过去,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龚午思这一下笑出了声,可笑声只存了片刻就止住,像是被人忽然掐住了脖子。
泰健有些奇怪,转过头去看。
只见龚午思的眼睛忽然如刀般锋利起来,对着自己闪烁着锋芒。
瞪了泰健半晌,龚午思道:“你是不是最近得了一笔横财?”
横财,可以说是,更贴切的说,是飞来之财。
这一笔钱财总计十五万,被一个黑色袋子装着,里面还写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十天之内花完,否则将一无所有。
面对龚午思的眼光,泰健来不及多想,道:“你怎么…知道?”
泰健这个名字出现在龚午思的目光之中,那是银行被盗那天,得到商铺上传冠字号信息的第十三个。
之所以对泰健有印象,是因为泰健用十五万现金买了一辆小汽车。
现在已经很少用现金买车,而且还是全款买车。
如果不是后面接踵而来的嫌疑信息,她几乎就要去把他抓拿归案。
巧的是,她虽然没去抓他,但她却遇到了他。
她又笑了笑,“我是警察。”
泰健觉得,自己所得到的“飞来之财”果然有问题,不然也不会有警察关注。
眼前这个与自己一同躺在病床的女子,却又是如何成为一个病号的呢?
这个泰健不得而知,也不敢去问,甚至将身体转了过去,也不敢看她一眼,搭半句话。
龚午思又问他几句有关“横财”之事,只是泰健沉默,毫不理会,她便说:“坦白成宽,抗拒成严。”
这八个字说出口,泰健的心就凉了一半,心想,自己花了不该花的钱,这下麻烦来了。
在龚午思的威逼利诱之下,泰健不得不将自己如何意外得到钱款,又如何处置之事,仔细交待。
得到钱财和花掉钱财之事,看似都极为平常普通,像是意外捡到了一笔钱,而后花掉。
但奇怪的是泰健后面所描述的事情:
刚提不久的新车,在高速上忽然刹车失灵,撞上了前车,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油箱破裂,汽油渗出,燃起大火,这时恰巧碰见路政的车子,这公家的车子上配备了灭火器,几个人配合就将火势扑灭,阻止了一场悲剧。
而泰健因为被救及时,只是受了轻微烧伤,不过烧伤面积颇大,因此被缠了个全身,看起来就像个木乃伊似的。
泰健以为,意外发生是车的问题,踩下刹车,却没有反应,是谁都认为是车的故障所致。
但真实真如所见一般吗?
龚午思不知为何,对此颇有怀疑,这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又或是她从业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之感。
但事件本身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不过是一场交通事故,没有人死亡,事故的双方都只是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