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心头有了目标，我和洪老鬼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顾着拼命修炼，有些忽略了灵婵的感受，灵婵之后看我们二人的眼神，似乎也多了几分幽怨。”

“直到某一天，上上任雪谷谷主找到了我们，准备将灵婵带回去继任谷主一职，那时我和洪老鬼方才知道，灵婵身后还有着雪谷这一庞然势力，当下无疑更加自卑，不敢再妄想与灵婵有任何进展。”

“灵婵离开的那一天，那幽怨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依依不舍的告别，只留下一句我恨你们，便是离开了我们身边。”

说到这儿，梁昊眼中也是泛起一丝痛苦的血色，当初自己或是洪邢哪怕稍微勇敢一些，即便不能将灵婵留下，也绝不会彻底伤了她的心，酿成之后那般结局。

梁昊缓了好半晌都没能缓过劲来，一把夺过洪邢手中酒葫，使劲灌了几口后，这才继续传音道：“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因为觉得和灵婵身份太过悬殊，尤其是之后不久，听闻灵婵已经突破到了神尊，我和洪老鬼就更不敢前去看望她，”

“而后位面战争降临，灵婵本可以保全自身，带领雪谷弟子退守雪谷，等候各方势力支援，可她却是将谷主之位让给她师妹，也就是灵娟妹子后，只身杀回敌对位面强者阵中。”

“当我和洪老鬼听闻消息，匆忙赶到雪谷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灵婵她…与袭击雪谷的贼人…同归于尽了。”

“当时现场的惨烈，始终犹如梦魇一般，萦绕在我们心头，现场唯一留下的，就只有灵婵留下的雪婵软甲，也就是洪老鬼送给弟妹的那件。”

“灵婵是以自爆的形式，与那伙贼人同归于尽，而在一名神尊强者自爆之下，那只上品神器品阶的雪婵软甲能完好保存下来，却是她想和我们说明一些事情。”

“那雪婵软甲是她亲手炼制，而炼制所需的玄冰蚕丝及一系列材料，都是当初洪老鬼送给她的。”

“在看到雪婵软甲的一刻，我也就死心了，可洪老鬼就没这么容易释然了。”

“灵婵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洪老鬼，可却是因为他的懦弱，致使两人阴阳相隔，换做是我，估计也会发疯吧。”梁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心疼的看了洪邢一眼。

“再之后，位面战争落败，我们从灵娟妹子那里得到了灵婵留下的一个空间戒指，里面只有两件东西，一块雪谷的长老令牌，以及灵婵亲手酿造的灵杏泉酿。”

“长老令牌中，封印了灵婵想和我们说的一些话，大概就是说，她一直喜欢的都是洪老鬼，也知道我和洪老鬼都喜欢她”

“而以她直爽的性格，之所以没有主动一些，也是怕选择了洪老鬼会伤害到我，这才一直等待着洪老鬼鼓足勇气向她表白。”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切，我才会默默退出，独自前往东郡城打拼，而洪老鬼则是留在了雪谷，当起了名誉长老。只是灵婵，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梁昊的讲述到此为止，周浩静静地听着，心绪也实难平静，他把洪邢、梁昊当兄弟，二人与那灵婵有如此曲折的故事，他也是有着感同身受的伤感。

如果说是之前，周浩还有帮洪邢解开心结的信心，可在听过这具体经历后，周浩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

感情一事，最难说得清楚。

别说洪邢了，在周浩看来，即便是梁昊，心中恐怕也并未彻底放下，他之所以会打拼到东郡城城主这一地步，又何尝不是想完成当初的遗憾，拥有同雪谷比肩的势力背景？

意念一动，周浩取出四瓶清玉，给洪邢、梁昊及灵娟三人各分了一瓶。

“老洪，老梁，老弟实在不该问起你们的伤心事，不过我还是有两句话想说。伊人已逝，珍惜眼下，不要让悲剧再度重演才是。”说罢，举瓶一饮而尽。

梁昊微叹口气，拍了拍洪邢的肩膀，也是举瓶一饮而尽。他不喜喝酒，哪怕是清玉这等旷世珍酒，他最想喝的那瓶酒，早就不再是属于他。

洪邢在听到周浩这话时，身形猛地一颤，偷偷看了身边灵娟一眼，却见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眼中的那份决然与幽怨，和当初灵婵离开时的眼神，何其相像。

在洪邢得知真相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洪邢对逝去师姐的深情，无疑深深地将灵娟吸引。

她当初甚至萌生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死去的是自己，有这么一个人挂念着自己，自己应该也会觉得幸福吧。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灵娟心中也便有了洪邢的影子。

而那段时间里，在灵娟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洪邢渐渐也是从痛苦中走了出来，说他对灵娟没有半分动心，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二人间，始终存有一道间隙，如何跨过心头的那道坎，就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