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炉夜话,吃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北疆鲜羊肉,喝着北疆特产的米酒,其乐融融,气氛显得很是融洽和美好。
孟府的惨剧,蓝血教设下的阴谋,仿佛也被大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散席之后。
温清和突然找到凤卿酒,跟她走在一起,低声问道:“王妃,那国师大人真的来苍叶城中?”
凤卿酒点点头,解释道:“三天前他在茗山的山谷里救了我一次?但是时机太过凑巧,而且那些黑火药的配方不知何时落到禹王手中。”
温清和适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当初先帝爷下旨让你跟战王和离,然后女皇替你赐婚,将你许配给摘星楼的国师,我倒是认为,国师大人对你有情。”
“不过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国师大人,不知道活了多久,私以为他是只老狐狸,感情绝对不是他唯一在乎的东西。”
凤卿酒早有预料,讪讪地笑道:“我知道他活了很久,可能正是因为岁月沧桑,他的心境跟咱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吧?”
温清和斜睨她一眼,淡淡地回道:“跟他打交道,你得小心点,自从我被先帝爷提携为少傅之后,我经常关注摘星楼,说他是超然世外的存在,不是假的。”
摘星楼替青国占卜国运,推演皇室贵胄的命理图……
在这一层基础上,国师镜渊确实是一个可以超脱于尘俗之上的存在。
凤卿酒一愣,好奇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看重他对我的感情,而是透过这一层感情,去发现他的内在动机?”
温清和笑道:“王妃是个聪明人,在现实利益面前,感情恰恰是最容易推翻的。”
凤卿酒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好半晌,才幽幽地问道:“那温先生为何甘愿放弃京城的一切,与橦楼一起避居世外,来北疆游山玩水?”
温清和抿了抿唇角,笑道:“因为橦楼是我喜欢的人啊,他值得我这样做。”
凤卿酒一怔,问道:“那你为何选择了感情,而不是继续替皇室效力,或者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替京城温家开枝散叶。”
温清和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透着几分含蓄内敛的暗芒:“还是那句话,因为橦楼值得我这么做。”
这世上有千万种相遇,有些相遇是擦肩而过,有些相遇是惊鸿一瞥。
但是有些相遇,却会让他铭刻一生,永不言弃。
凤卿酒秒懂了。
也许有些爱情不是那种轰轰烈烈,惊天动地,让人震撼惊叹的。
但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感情细水长流,相濡以沫,未免不是一种永恒。
凤卿酒佩服地看了看温清和矜持清隽的神色,笑道:“将橦楼交给你,大概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
温清和清凌凌地笑道:“彼此彼此。”
你与我,彼此成全,不必互相依赖,或者互相渗透。
大概这就是人世间最有因果的爱情。
回到战王府的别院。
凤卿酒招来赤练和几个小丫鬟,将刚刚研制出来的洗漱用品的配方收拾妥当,便准备重新找一家合作的工坊。
赤练早就派人调查过,笑道:“苍叶城还有一家规模中等的商行,叫黎氏商行,明日我来安排一下,带王妃去跟黎氏商行的掌事谈判?”
凤卿酒欣然答应,将配方交给信得过的几个手下,便回到卧房歇息。
紫燕服侍她沐浴更衣,一直挺尽心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