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名衙役应诺。
一个人回去带工具,一个在这里看守。
华林道上,行人不多,周围都是忙着生计的人。
虽然有人看到了会疑惑,但是忙于生计的他们,也没什么心思和精力去过问。
徐京墨等到他们把整间屋子都封好,已然天黑。
致谢之后,他卷起了破烂的衣袖和裤子,前往客栈。
再次路过扎纸店的时候,白天看到的那个老头,此时正在给纸人画鼻子和嘴巴。
徐京墨走过去看了下,老头画完鼻子和嘴巴后,就放下这个纸人不画了。
“我说老伯,你怎么不继续画完呢?”他忍不住询问。
老头看了他一眼,借着灯笼的光线看清了来人。
“这就是画完了,你要买什么?”
“我白天刚买了,就是路过,看到你白天在制做纸人,现在画五官,一时好奇。”徐京墨指了指旁边的一堆纸人纸马纸狗。
“哦,你去十一号那家吊唁阿朴是吧。”
“你知道他们一家子吗?”
“怎么会不知,一家四口来这里住没几年,没什么朋友,现在落到这个境地,也是惨呐。”
“是啊,现在已经全家遇难,哎……”
“全家遇难?”
老头转头看向他,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
“嗯,发生了一边变故……算了,不提了,阿伯,你这纸人的眼睛没画,马没画鬃毛,狗不画牙齿,猫不画尾巴,这算是画完了?”
老头把手上最后一个纸人的鼻子和嘴巴画完,摇摇头回应他:“你不懂,我们作为扎纸匠,本来就是在鬼门关口捞钱,没必要送上自己的小命。”
“你是说,干这一行风险大,还是说画上那些东西有危险?”徐京墨眉头紧锁,无法理解。
“送你一首诗如何?”
老头放下了画笔,一边把工具拿回店里。
徐京墨看进去,发现店里很小,堆满了各种祭祀用品。
“诗?好啊。”
老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笑容,悠悠的说道。
“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仰头不扬鬓,纸猫立足不甩尾,纸狗张口不装牙。”
“人言马啼皆不理,猫叫狗吠事事惊,天命之时见分晓,若是不情阎王请。”
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老头也把东西都收进屋。
“小伙子,好自为之吧。”
话落,店门也关了。
寒风中,徐京墨遍体生凉。
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然没有行人。
他惊骇的看向华林道十一号的位置,此时望去,犹如一个恐怖的深渊。
他发现反应过来,几年前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一家四口,但是现在才三个人。
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在哪?
恍惚之间,结合刚刚扎纸匠的话,他好像明白了。
画人不画眼,可他分明看到供奉桌旁,有个画了眼的小纸人!
有没有可能,今天的这场悲剧是由这个纸人造成的?
那现在已经封死的情况下,安全吗?
此时才入夜时分,原本该热闹的街道,为何又不见行人?
徐京墨忍住了去查看十一号的冲动,转身向着客栈走去。
如果纸人真有问题,他也没有任何条件和能力应付这个情况,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