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看着那天边的几颗零星光点深吸了一口气,正当要开口之时,却被打断。
“艾尔,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保护我们。所以你不需要感到自责而道歉。”埃托尔抢先说道。
“不,其实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为了寻找某人而努力着,自己明明能够完全理解那样的心情,却说出了那样的话,我感到抱歉。”
艾尔说着低下了头,而此时一只手轻握住了艾尔的手,那是莎娜的手。
“艾尔先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泪水顺着莎娜的脸颊流淌而下。
莎娜取出了自己常备的匕首,一手抓着那扎成麻花辫的头发,她割掉了自己那最为心爱的长发。
看着手中那条辫子,莎娜扬手一挥,白色发丝随着风飘散开来了,就像是春天漫天飞舞的杨絮一般。
随后莎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面那黑色的液体染在头发之上,那小黑点迅速展开很快就将莎娜的白发变为了黑发。
“这是”
“这是炼金术师炼制的一种药水,可以改变发色,不过代价便是头发再也不会拥有生长能力了。”埃尔托看着一旁的莎娜,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莎娜从小就喜欢长发,而父母也一直称赞莎娜的长发,所以莎娜一直将那长发当做宝物一般,为了能够找到那些凶手,已经付出了太多。
午夜时分,艾尔再次从梦中惊醒,这一次并不是之前所作的噩梦,是另外一个梦,不过梦这种东西醒来就会开始慢慢忘记,艾尔只能是依稀记得梦中的自己杀了无数的人,整个城市都是尸体。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艾尔拭了拭额头的冷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一旁熟睡的利欧,艾尔将外衣脱下搭在了他身上。
走到车厢连接处,艾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盒烟,这是弗兰给自己的,说是心情不好时可以试试这个。
点燃香烟,艾尔和之前一样深吸了一口,依旧是感到呛,艾尔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艾尔先生也抽烟的吗?”身后响起了莎娜的声音。
艾尔急忙将烟掐灭,丢在了一旁的烟缸之中,说道:
“不其实只是试一试,不过这样的感觉好像并不好受。”
“艾尔先生你是在找什么人啊?”莎娜细声问道。
“我的哥哥。”
“其实我我也在找一个人,从那些凶手中救下了我的人。”
莎娜深蓝色的眼睛有些变形。
“当时我父母救下了两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而父母选择接纳了那两名士兵。可是半个月后,他们发现了我母亲的身份,他们口中喊着恶魔,却想要将母亲玷污,最后母亲选择了自杀,而父亲也在和他们打斗中被杀了。”
“而发现后想要阻止这一事件的埃托尔父母也被残忍杀害了,即便他们是斯特奥尔人,也没有逃过他们的魔爪。”
听着莎娜的描述,艾尔心情变得沉重,即便不是自己所为之事,却也对此感到气愤,甚至对于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都感到了些许恶心。
“其实我并不讨厌斯特奥尔人或者说是军人,因为这些之间不也有很多好人吗?就例如艾尔先生你还有埃托尔父母,还有那个人其实一路上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友善的人,他们都是斯特奥尔人。”
莎娜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纯粹的笑容,看不到一丝丝憎恶。
——或许莎娜的想法是正确的,对于部分人犯下错误的仇视和职责,不应该上升到整个种族乃至整个国家,现在太多将一个人的错误归咎于整个种族和国家而笼统的去指责,他们丝毫不会顾及那些未曾犯下错误之人,而去选择一概而论的伤害和攻击。
就像是波尔特曼人,即便是如记载中发动了战争,是恶魔,但那也不过是战争者的错误,而那些不想要战争的平民却也受到了战犯同等的待遇,乃至他们的后代依旧是被欺压的对象,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他们的体内血统不同,发色不同,这本身就是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
“莎娜谢谢你。”艾尔拍了拍莎娜的头,此时他内心之中种下了一个信念。
看着艾尔离去的背影,莎娜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那个背影看着好熟悉,仿佛似曾相识一般,就这样看着时,不经意间已经红了脸颊。
“喂!你在这里看啥呢?”埃托尔突然从后面出现,看着莎娜问道。
“没没没什么。”莎娜支支吾吾的说着便跑开了,捂着胸口,感受到了心脏的狂跳。
看着莎娜的异样,埃托尔将目光往前看去了,最后只是瞥见了一个背影而已,由于灯光过于昏暗所以并未看清那背影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