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满怀期待时,一道慈和却又无比阴毒的声音忽然响起。
“快杀死女宫鸠!”
脏佛在狼群深处现出身形,它本就圆滑,之前面临大面积轰杀时早早就遁入小河,它召唤的那些泥塑罗刹都被炸碎,本体却始终安然无恙。
秋斋怒不可遏,刚想出手,脏佛又躲入毒瘴中。
而在众人被脏佛吸引注意力的同时,没人注意到有一排灰黑的标枪笔直射向春妮!
而枪尖距离春妮不过半寸时,松花连枝灯上烛火大盛,将标枪烧化成污泥。
“声东击西的伎俩,还是少丢人现眼的好。”留灯道人露出淡淡嘲讽,同时也有几分不耐,春妮始终未醒,而莫老爷跟莫夫人似乎也没释怀的意思。
“人心不足蛇吞象,好话说尽,还一味倔强,那就是自私了!”掌珠老人没留灯道人那好脾气,当下一挥手,莫老爷便被提在半空中,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喉咙。
“住手!”秋斋劝阻道,可一时分神被狼灵偷袭,得亏有伯瑙的符文护身,但仍是被击飞,摔到墙上狂吐一口血。
掌珠老人冷哼道:“不杀他,只是废了他这身修为罢了,反正也是战场上偷学来的,若是在军中,这可是砍头的罪!事实上军队巴不得能多出点符修,甚至愿意帮忙凝结本命符,可一切都得按规矩来,否则今日敢偷师,那明天是不是就敢偷军情了?”
“老夫当初就好奇你为何能安然无恙返回木墩城,后来得知卜桂她爹是上代晚颜将军,这才恍然大悟,知根知底的老乡嘛,多少得庇护几分。”掌珠老人勾了勾食指,一道符文便从莫老爷的眉心射出,“只要老夫捏碎这本命符,你便废了,但仍是个身强体壮的普通人,不亏嘛,当然,要想老夫放你一马,也简单。”
掌珠老人抬头望向春妮,冷声道:“你再不醒,老夫就废了你爹。”
“混账!哪有你这般威胁的?”卜桂大怒,刚想冲上去就被自己爷爷拦下。
留灯道人燃烧灵力,以雷火为线,圈出一方净土,勉强延缓毒瘴的侵蚀,他看了自己孙女一眼,沉声道:“连父母都不爱她,那么变得现实,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可春妮还是个孩子,她怎么能承受的了?”卜桂捂着嘴,泣不成声,“莫夫人,你真要看着女儿忍受煎熬?”
莫夫人到底于心不忍,刚想开口,脏佛又冒出头来,奚落道:“女宫鸠想要出生,必会吸收大量血气,贫僧看夫人这般虚亏羸弱,不就是怀女宫鸠时落下的病根吗?所以女宫鸠还是欠你们的!”
妘姑娘忍无可忍,执剑劈向脏佛,可体内灵力已灯尽油枯,有气无力的一击被轻易躲开。
“脏佛,若今日我没死,必杀你!”秋斋恨恨发誓道。
脏佛低头佛唱一声,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慈和笑容。
城头那边,黑狐妇人搂着两个孩子,幸灾乐祸道:“夫君,看来今日木墩城真要灭了呢!倒是笑面虎那家伙比脏佛还滑溜,也不知躲哪儿去了?”
青花白狐严厉道:“接下来,我们不可再出手!”
“为何?如今他们山穷水尽,我们是真有机会杀死留灯那贼老道的!”黑狐妇人不死心道。
“留灯道人先前救了我们一次。”青花白狐以长尾拢住妻儿,目光幽深,“我当然不会感恩,他当年折磨我那幼子的仇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只有留灯道人,而不是毁掉伯山跟背青岭!先前出手还情有可原,而且咱们也伤了留灯道人数次,他明明能躲开却选择硬扛······这时再出手,真让贪狼一族夺了神药,别说伯山公,便是白仙婆婆也容不得我们了。”
“也对······而且那女宫鸠也是阿立的喜欢的女孩呢,咱们得护着她才成。”黑狐妇人点点头,算是妥协了,疲惫倚靠在夫君身上,“虞慈那婆娘死了,阿立就由咱们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