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张老板既暴躁又随和
张发强看钱福还敢狡辩,愈发愤怒地说:“现在厅堂上坐的这二位你可认识”
钱福抬头看了一眼胡宇飞和黄景天,又低下头,说道:“老爷,小的认识他们二位。一位是'瑞翔盛绸缎庄'的胡老板,一位是'望月楼'的黄老板。”
“嗯,还好,没糊涂,要不我还以为你傻了。”张发强接着说道,“今日两位老板前来,是为了找我当面核实涨租的事,我问你,我何时做过这种失信背约的龌龊之事”
“老爷,我打小就跟随您,从老太爷那会儿,咱们家就谨小慎微,恪守'诚信'二字,这是咱们张家的祖训,失信背约的事是咱们的大忌,从没做过的。”钱福抱拳向天,信誓旦旦的说。
“那为何外面会有传闻呢”张发强脸色缓和了一些,转头问胡宇飞和黄景天。
黄景天说道:“今天跟我们来的还有一位是'李
记豆腐店'的小当家,他可以详细说明一下情况。”
王朝歌从座位上站起来,抱拳向张发强施礼道:“晚辈是王朝歌,今日来贵府,就是想与您协商涨租之事的。”
张发强坐在座位上拱手回礼,然后客气地问道:“贤侄,是谁与你说的我要涨租的”
“第一次到店里讲涨租之事时,我未在场,是姑父一家事后告知于我的。第二次到店里催要房租的时间就在昨晚,我在现场,见到的就是现在跪在你面前的此人,前后两次都是同一人。我姑父一家承租您的店面多年,不可能连您的管家都不认识,也不可能认错的。”王朝歌讲道。
张发强点点头,他从一开始的震怒中已然冷静下来,凭借多年经商的经验和在社会上的风吹雨打,他隐然感觉到有一个阴谋在悄悄的包围自己。他庆幸今日黄景天他们来找自己核实事情,算是对自己做人做事的信任,而不是一下子闹得资阳地面上人尽皆知,刀对刀剑对剑的。
张发强快速思索了一下,说道:“钱福,你昨日在做什么从头到尾,说得越详细越好。”
钱福答应着,将自己昨日一天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他一早陪老夫人去了城外的宏源寺还愿,至中午时方返回城里。照顾老夫人吃了午饭后,陪老人家坐在后花园中聊天,下午老夫人乏倦了就去休息了。
随后,就到府中的管事房查看账目,与账房老李商量下月的开支费用。正在商量事情时,府中负责绿化的小厮跑来说,不知什么原因,您最爱的海棠花有几盆萎蔫了,调理了两日都不见好,让他过去看看,拿下主意。他就随小厮过去花圃查看情况,确实蔫了好几盆海棠,而且还是您花大价钱从成都精心挑选移栽的。他很着急,就叫来了花圃管事,责问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管事回道,一直都是按照肥料配方施肥,每日早、晚各浇一次清水,专人负责照料,不敢怠慢的。
他责令花圃管事一日内查出原因,否则定加以严
惩。然后继续回到管事房中,与老李考量下月的用度开支。
晚上,到厨房监督您和老夫人的晚饭制作,特意嘱咐厨师张师傅给老夫人做一钵薏仁莲子羹,安神解乏祛湿,好让劳累了半日的老夫人晚上睡得安稳。
在服侍老夫人吃了晚饭后,就去了您那边,继续照应您和夫人、少爷用餐。最后,让已吃过晚饭的小厮和丫鬟替换下您与夫人的贴身小厮与丫鬟,并与他们在厨房同厨师们一起吃晚饭。
这是多年的习惯,一则他们都是老爷和夫人身边的人,要好生相待,共进晚饭以示高看优待;二是好借机了解大家的状况,发现问题及时处理,以尽管家之责。
最后,钱福说道:“吃完饭后,已是一更天了,我就带着护院开始例行巡视,至二更天检查完各处门禁后,我和护院管事到了正门,与门房老孙闲聊了一会儿,三更天时看门房老孙关大门,然后嘱咐了老孙晚上睡觉警醒着点。随后,与护院管事又全院前后转
了一圈,没有发现问题后,就回房休息了。”
听完钱福的讲述,张发强问道:“中午陪老夫人回来后,你就没有离开过府邸,没出过门,是这样吧”
“是的老爷,小的不敢撒谎,我自昨日中午至现在都没有出过咱们的府门。”钱福回答道。
黄景天、胡宇飞和王朝歌彼此对视了一眼,发觉情况比他们之前的分析要复杂了,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捣鬼。
王朝歌从挎包中拿出手帕包裹着的匕首,交给黄景天,说道:“黄叔叔,您将这个交给张老板辨认一下,是否是府中之物。”
黄景天将东西转交给张发强,并说道:“张老板,您看是否认得此物,验看时小心不要被割伤。”说完,就站在张发强身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张发强小心翼翼的隔着手帕查看着匕首,翻看了几遍后,还给黄景天,说:“此等歹毒之物绝不是我张家的东西,这是从哪里来的”
王朝歌说道:“这是昨晚,我姑父拒绝涨租的要求后一个时辰左右,趁着夜色意图刺杀我姑父的证物。”
“啊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张发强听完王朝歌的话后,不禁惊道,目光转向黄景天和胡宇飞,意在询问莫不是这个孩子在故弄玄虚。
黄景天和胡宇飞都点头确认这是真事,张发强不由得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一直跪在地上的钱福见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张发强身边,轻扶着他急切的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啦你别吓老奴啊”
张发强轻轻摆摆手,对众人说道:“这里有些风大,咱们到后面的书房说话吧”说着,由钱福扶着从椅子上起身,转过身后的屏风朝后宅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张发强吩咐钱福道:“你让人给我们倒完茶后,就退到小院的门口,今天我不会客了,没听到呼唤不要进来打扰我。”
钱福依言去安排人给老爷和客人倒茶,然后带着
丫鬟、小厮退到小院门口,将院门关好,亲自带人守着。
张发强的书房不大,陈设古朴而雅致,墙上没有什么字画,只是书案上摆放了一个破旧的瓷碗,书架上放着一些书籍。看得出这是主人经常待的地方,让人感觉房内和房外是两个天地,房外的府邸极尽奢华,房内却质朴无华,是个修身养性的好所在。
张发强待黄景天他们坐下后,轻声地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了,我称呼你黄老板为老弟,可否”
黄景天说道:“张老板客气了,这有什么不行的,那我就尊称您为张大哥了”
“好啊黄老弟,你这声大哥叫的我是打心里高兴,你说是不是啊胡老弟”张发强高兴的说,然后看着胡宇飞。
胡宇飞确实没想到张发强也称呼自己为“老弟”,略显迟疑地说:“张老板客气了。”
“胡老弟,像黄老弟一样叫我大哥。”张发强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