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景天又叫伙计过来,点了盘酱牛肉。
三爷开始吃饭,老人家的胃口很好,食量惊人,剩下的五张烙饼,连同三盘原先的菜和刚端
上来了的酱牛肉,不一会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的心满意足的三爷抹了下嘴巴,喝着茶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很是舒服的样子。
王朝歌看着好笑,偷偷的瞄着黄景天,只见黄景天正静静地喝着水,像是在想问题。心想看来这个饭量惊人的爷爷果然如黄叔叔所言,如果这桌饭我们不先吃的话,真的就轮不到我们吃了。
王朝歌仔细回想黄叔叔刚才的话,判断这个其貌不扬、衣衫褴褛的爷爷应该是黄叔叔在成都的“线人”,负责将成都及各地的信息收集汇总给黄叔叔。
黄景天看三爷吃完了,就说道:“事情紧急,咱们不耽搁时间,这就走吧。”
结算了费用后,三人走出饭馆,三爷说:“黄爷,您们跟我去土地庙吧。我住那儿,白天还有些人去烧香,晚上就我一个,很清静的。”
黄景天说:“好,三爷。咱们这就去土地庙
,有事相商。”
土地庙离得不远,大概穿过了七八条街巷就到了。
庙内不大,佛龛上供奉着土地公,白天进香的人点燃着的香烛依然冒着烟气,长明灯亮着,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一切显得那么肃穆安静。
室内没有桌椅,只有用来给人跪拜时垫着的蒲团。三爷拿了两个过来,放到自己在地上铺着的毡草旁边,说:“黄爷,小哥,将就着坐吧。”
三人坐下来后,黄景天问道:“最近,成都地面上的帮派中可有什么动静”
三爷说道:“未曾有听说出过什么事倒是峨眉派的当家人病重,急召在外的弟子回山,恐有大事发生。还有崆峒派在成都发出'英雄帖',遍请当地门派帮会,定于下月初十在成都开英雄会,宣布要在成都开设武馆。”
黄景天又问道:“'白虎帮'可有什么特别
的消息吗”
三爷想了想,说道:“近来他们的生意有些受挫,很多长期合作的运输线路出现停运现象,到底是'白虎帮'自己的原因,还是货主的原因,目前不得知,具体原因正在调查。”
黄景天问道:“成都商界中有无事情”
三爷说:“整个来说没有什么事,个别的商家有歇业的、转让的,原因都是家中有事或是经营不善,无外界干扰。”
黄景天说:“三爷,商界中的事盯紧点。近来资阳地面上有些不太平,不要波及成都就好,如有异动,可打破每月逢五汇总情况的惯例,速至成都'望月楼'交代李掌柜,特事特办,及时传递消息与我。”
三爷点头道:“清楚了,黄爷放心。我的徒子徒孙会盯紧的,我要不要多留意一下'白虎帮'的事”
黄景天说:“正常派人明察暗访,搞清楚他
们生意上出问题的原因就行,不需特别关照。”
三爷道:“黄爷,可有事情吩咐于我。”
黄景天说:“没有什么要安排的,三爷要注意身体,今日要谈事,所以没有喝酒。等这两日办完事后,再与您老喝一壶。”
三爷高兴的说:“那敢情好,咱爷俩可有日子没喝过酒了。”
黄景天与三爷又闲聊了一会儿别的,待夜色渐深时,就辞别三爷返回客栈歇息。
王朝歌等回到客栈房间后,才开口问道:“原来黄叔叔,在成都您有一个情报网,主要用来做什么呢”因为牵涉黄景天的机密,王朝歌不便过多打听今天这个被称为三爷的人的身份背景,但其实王朝歌对这个老人非常好奇。
黄景天打了热水叫王朝歌过来洗漱,然后说道:“我开酒楼,做的就是太平生意,要随时关注社会动态,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大意,否则惹祸上身都不自知。世上的三教九流,门派堂口,
哪个都要好生照应,消息闭塞,闭门造车,生意是不长久的。做八方来客的生意,没个消息来源是不行的。”
王朝歌洗完脸,将水倒入洗脚盆中,然后给脸盆里打上新的热水,毛巾递给黄景天后,坐在床边泡脚,说道:“黄叔叔,想不到这生意里面有这么多学问啊。真是隔行如隔山,是不是每个生意都有自己的门道。”
黄景天洗着脸,说道:“那是自然的,每个生意行当都有自己的生存技巧和行规,否则不就成外行人做内行人的生意了买的不放心,卖的不地道,那岂不是乱套了”
王朝歌若有所思的说:“您说的有道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似平常事,其实真是别有洞天啊”
黄景天洗完脸了,看着王朝歌说道:“快点洗脚吧,就这一个盆,我还得洗呢”
王朝歌吐了下舌头,又泡了一会儿,就拿擦
脚布擦着脚。黄景天见状不由分说,将地上的洗脚盆端起来,王朝歌赶紧阻拦,已来不及了。黄景天到外面将水泼掉,然后回来将自己的洗脸水倒入盆中,又添了些热水,开始泡脚。
王朝歌不好意思的说:“光顾着说话了,耽搁了叔叔泡脚不说,还让您给我倒洗脚水,真是太难为情了。”
黄景天听王朝歌这么一说,不禁笑着说道:“你是孩子,我是大人,照顾你本就是应该的,难不成,让一个孩子来照顾我你是李贤弟的学生,年纪虽不大,但学问见识远胜于我的儿子,看着你我就喜欢,朝歌,今后不许跟我这么客气。”
王朝歌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这是久违的一种似亲人般的关怀,让他很感动。
黄景天说道:“朝歌,今日赶了一下午的路,又跟着我忙到现在,一定累了。明日还要早起,快点上床睡了。”
王朝歌答应着,乖乖的上了床,脱了衣服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