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宏、李白偕同王朝歌和杜甫进了茶水铺坐下,要了一壶花茶,喝着茶水歇息着。
这件茶水铺四面通透,半人高的竹墙围了一圈,摆放了十几张桌子,经营者是一对年轻夫妇。
铺里用案板将客人与灶台隔开,分为待客区和操作区。灶台上烧着四个燎壶,老板娘时不时的给客人的茶壶里续着热水。
老板则在案板上分装着茶叶,调配着给客人喝茶时点取的茶食,主要是各种坚果类食物和各色美味的果脯。
茶水铺里已经有七八桌客人,有客商,也有游客,其中有老人,还有孩子,大家的说话声掺和在一起,很是嘈杂。
在喝了两壶热茶后,王朝歌和杜甫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感觉舒服极了。
王朝歌对杜甫说道:“子美,今后不论多么口渴时,千万不要贪图凉快,去喝凉水,尤其是大汗淋漓时,更要注意不能喝凉的,会激伤肠胃,伤害身体的。
在口渴和疲乏时,喝几杯热茶水,是最解渴的,出一身汗,也是最解乏的。”
杜甫问道:“我倒是听爷爷说过,越渴越要喝热水,原因是体热出汗,体温是高的,喝热水是最合适的。”
王朝歌说道:“爷爷说的是对的,养生之道,最忌大寒大热,过饱过饥,凡事都要有个度,自己要善律知行。”
他们的谈话引起了李白的兴趣,就说道:“黄帝内经曰'形乐志苦,病生于脉,治之以灸刺。形乐志乐,病生于肉,治之以针石。形苦志乐,病生于筋,治之以熨引。形苦志苦,病生于咽嗌,治之以百药。形数惊恐,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是谓五形志也。'可见外形于心,自我调养至为重要,针砭时弊乃为末。”
他们聊得热闹,这边易宏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而是专心的观察着周边的情形。
随从们都在茶水铺外的树荫下休息,照顾着马匹饮
水,检查着每匹马的状态,也验看着马具是否有问题。
易宏对外面的情况很放心,就仔细打量起茶水铺内的喝茶的客人来。
每个人的情形看上去都很正常,没有人在观察他们,铺内的人看了一遍,易宏似乎都觉得自己是否过于敏感了。
易宏装作不经意的看着这间茶水铺的老板夫妇的举动,也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
易宏低头喝着茶水,他总觉得这间茶水铺有些地方不对,至于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普通正常的赶路歇脚的人,这从停在铺外的马车和拴在木桩上的马匹上,看得出来,不是刻意为之。
但从易宏多年的经验来说,一切都正常就是不正常,看似无害的事情往往蕴藏着大的危机。
凭借自己的感觉,易宏虽无特别发现,但依然断定此茶水铺必有古怪。
他又开始留意起铺外的情况来,这是一个临近岔路
的所在,依着一个不高的山坡而建的铺子,来往的行人必经此处,是个扼守要道的好地方。
观察到此,易宏不禁又看了几眼老板,心想这是什么路数的人,敢于在荒郊野外开这间茶水铺,这微薄的收入值得冒这么样的风险吗
此时,王朝歌绕过桌子坐到易宏的身边来,说道:“易叔叔,在想什么呢”
易宏一下子被打断了思路,忙转头一看,见是王朝歌,就笑着问道:“朝歌,不跟李兄和子美好好聊天,你怎么坐到我这边来了”
王朝歌笑着说道:“我起的话头,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师父反而和子美聊到一块儿去了,我插不上嘴,就识趣的到您这边来找乐子啦”
易宏不禁被王朝歌的机灵给都笑了,说道:“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朝歌,还有你插不上嘴,说不上话的时候吗”
王朝歌也不跟易宏辩解,只是凑近一些,小声说道:“易叔叔,您有没有觉得这家茶水铺有问题”
易宏闻言一惊,这正是自己刚才所思索的事情,今见王朝歌突然有此一问,有些诧异,就低声说道:“朝歌,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王朝歌看着易宏,从易宏的表情中,他也知道了易宏正在怀疑这间茶水铺,就很自信的说道:“易叔叔,我说这间茶水铺有问题的依据就是,这间茶水铺就不应该存在。”
易宏一下子愣住了,他一直觉得这间茶水铺肯定有哪里不对。只是看了店里喝茶的客人,没有发现异常,又仔细端详观察老板夫妇,也是正常的表现。
他从外部情形看,茶水铺的位置选的比较巧妙,可谓用心良苦。但是,为了这不多的或是说比较微薄的收入,老板不至于在这荒郊野岭熬营生的,这是很可疑的地方。但他依然说不出,为何会觉得这间茶水铺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现在,王朝歌直接就说出“这间茶水铺的存在就是问题”的话时,真是把他给点醒了。
是啊可疑之处是,谁会为了不多的收入在荒郊野
外吃苦呢能够给这对老板夫妇在此坚守的动力,肯定是能够让他们甘心情愿的,那必然是有大图谋的。
所以,这间茶水铺本身就是阴谋,存在更是邪门,要引起重视。因为此路径是通往“乐山”乃至“峨眉山”的唯一官道,同时也是“白虎帮”一条重要货运商路。在这条路上出现敌友身份不明的商户,不能大意放松的。
现在,易宏也回想起来了,刚才自己一直心里犯嘀咕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他三个月前从此经过时,此地还是一片荒地的,并未有这间茶水铺的。
想到此,易宏不由朝着老板夫妇多看了几眼,心中思量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