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忻柔见状,一脸无语,并将卷轴收起来,抬腿就要去找盛秋蝶。凌晓见状,急忙把她拦下。
“哪里有时间给你们商量,盛长老去的突然,任何准备和遗言都没有。抓紧时间选择,如果土葬,那么本官就要赶紧找人为他修建陵墓。而且随着时间,遗体会腐化的,拖延了时间就更不好办!你既然无法做出选择,那就还是由她来做决定吧!光知道哭,那有什么用?”
钟忻柔伸手想要将拦着自己的凌晓推开,而凌晓急忙赔着笑脸说道:“大人留步,您别急,我这去和她商量,马上给出答案,行吗?”
钟忻柔缓下脚步,示意凌晓抓紧时间。
凌晓见状,一边赔着笑,一边退进房内,来到盛秋蝶身旁,轻轻的将她从盛武德的怀里叫起来。
“蝶儿姐姐,因为这个事我实在做不了主,所以还是得需要你来选择。看看你,眼睛都肿起来了。”
凌晓从锦囊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盛秋蝶,示意她擦一擦自己那满是泪痕的脸。
“什么选择啊。”盛秋蝶嘟囔道。
凌晓轻声得回道:“钟大人说,盛长老他老人家的遗体,是火葬还是土葬,葬在苍龙山还是同盟公墓。还有,我已经将灵堂的设置地点定在这里了,你看行吗?”
盛秋蝶点点头,用带着哽咽的腔调说道:“嗯,可以。爷爷生前就常常跟我开玩笑,说等自己死后,就一把火烧了,还让我把他的骨灰带到海上,全部都给扬了……呜呜!”
凌晓从盛秋蝶耷拉在腿上的手中拿出那块手帕,轻柔的为她擦着眼泪:“等我回来陪你。”
来到房外,看到钟忻柔正眺望着远方,凌晓问道:“大人,看什么呢?”
钟忻柔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问道:“如何选择。”
凌晓耸耸肩,说道:“回大人,盛长老的遗体……决定火葬。但是等所有流程都走完后,骨灰不入葬,蝶儿姐姐要将他老人家的骨灰扬在海里。”
钟忻柔轻笑一声,继续眺望着远方,说道:“呵,这样我倒是方便,省去建造陵墓的时间了。”
凌晓在后面看着钟忻柔的背影,并没有说话,学着她的动作,眺望着远方。而远方,烈日正好被一团云雾给遮蔽住了。
钟忻柔身子怔了怔,说道:“嗯,七天后出殡,走苍龙城主道,届时百姓会夹道相送。出城之后,骨灰就可以交给你们,随你们处置。”
说罢,钟忻柔也没有作别,便自顾自的下了楼梯。来到楼下花园时,她突然转身对站在二楼走廊的凌晓说道:“将盛长老的遗体清理一下,一会内务司的人会来布置灵堂,寿衣与棺材也会送来,不要耽误了!”
凌晓站在楼上,点头应答。然后对着钟忻柔的背影,心中暗叹道:“是啊,一个女人能成为盟中大臣,没有雷厉风行的性格怎么能行?”
说完,凌晓转身下楼,几番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木盆,并打上一盆水。
盛秋蝶看着凌晓端着个木盆进来,疑惑的问道:“晓,你这是做什么,在这里洗澡吗?”
“啧,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凌晓一脸无语。
盛秋蝶撇着嘴:“我哪里有那个兴致与你说笑……”
“你起来,我要将盛长老的身体清洗一下。一会内务司的人就来了,咱们得让他老人家干干净净得走。你是一个女孩子,这种事就不要做了,而且也不方便,就交给弟弟来做吧。”
凌晓将木盆里得毛巾拧干水分,等待着盛秋蝶的离开。
盛秋蝶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爷爷,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缓缓来到了房外走廊之上,眺望起了远方的天空。
凌晓将房门关上,然后把盛武德的衣服一点一点撕开。
先前盛武德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面的脓疮已经够让人反胃了。但当他彻底看到盛武德衣服下面的皮肤后,顿感胃中翻江倒海。
在盛武德的腹部,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整个腹部表面已经彻底干裂的没有了水分,并从中间裂出一道十字形的口子,半个胃从里面挤到了外边,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猛烈冲击着凌晓的鼻腔。
凌晓将鼻子用一块布捂住,从头开始,一点一点为盛武德擦拭起了身体。
擦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后,凌晓伸展了一下腰,感觉到自己累个半死。光木盆里涮洗出来的脏水,都换了十几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