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墙角下,“咯咯”叫的小蟋蟀好像在演唱着美妙动听的月光曲,阵阵微风轻敲着窗户,好似在伴奏,如此美好的夜景却无人欣赏。屋内的床上,凌晓紧握着拳头躺着,身下的汗渍已经浸湿了床褥。
在外人看来,他可能是在做着什么可怕的噩梦。但,只有自己清楚,心魔再次出现在他的体内作祟,并且来势汹汹。他魂魄出窍,在自己体内做着殊死的抵抗。曾有几次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被心魔侵蚀掉魂魄,但最终却因为自己顽强的毅力和信念而化险为夷。
这次心魔反噬,全靠着之前吸纳的元力丹和伏魔秘法才勉强击退了心魔,不然现在凌晓可能已经成了魔。
经过这次的反噬,体内的那两个心魔已经摸透了凌晓的修为实力,所以下次他们再来,没有更为强力的东西来协助抵抗,可能就真的完了。
坐起身望向窗外,剧烈的头痛感让凌晓心烦意乱。隔壁的公鸡已经登上高台打上鸣了,与心魔的对抗竟然持续了整晚。明天还有要事去办,凌晓轻轻捶了几下床头,无奈地倒在床上,忍耐着头痛强行闭上眼睛睡觉。
而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若不是盛秋蝶把凌晓的房门踹开惊醒了他,他还能继续睡到天荒地老。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凌晓使劲儿揉着自己的脑袋,昨晚脑子里的疼痛感仍在持续,这让他心中更为烦躁。
“有毛病吗?为什么要踹我的门!”凌晓头也不抬的喊道。
“一堆事等着你呢,外面还有一群人围着,你却还在这呼呼大睡,不叫醒你能行吗?”盛秋蝶双手叉腰,面对凌晓的态度有些不悦。
凌晓长长呼出一口鼻息,抬起头看向盛秋蝶。但当他与盛秋蝶四目相对时,却让盛秋蝶惊得叫出了声。
“啊!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怎么红,发生什么事了!”
盛秋蝶像只小鸡一样在凌晓的身边“叽叽喳喳”一通关心,但是此时在他看来,却是如此的聒噪。
“行了!不要再喊叫了!”
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凌晓赶紧从锦囊里取出一粒太虚丹服下,片刻之后才渐渐好转。
看了眼有些委屈的盛秋蝶,凌晓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抓了一下她的胳膊:“蝶儿姐姐,昨天晚上跟心魔斗争了一宿,所以没有休息好,不是有意对你凶的。”
“什么,心魔?”盛秋蝶惊讶道:“你下次记得叫我,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什么。”
凌晓斜着瞟了她一眼,不屑地问道:“你能帮我什么啊,替我在身边种两朵花,让我在舒适的环境下对抗心魔?”
盛秋蝶见他开玩笑地嘲讽自己,也没有生气:“晓,我或许真的可以帮到你,记住一定要找我帮你。”
看着盛秋蝶认真的模样,凌晓有些忍俊不禁,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心魔出现,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喊别人,怎么请她帮忙?不过看在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凌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口头上应了几声。
见凌晓无事,盛秋蝶冲着门外轻轻唤了两声。只见两个一身素衣的小丫鬟低着头端着洗漱的东西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准备服侍凌晓洗漱。
凌晓挑着眉,不可思议地看着盛秋蝶问道:“姐姐,咱们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难不成连为自己洗脸的事都做不了了吗?干吗找来几个丫鬟啊?”
盛秋蝶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一大早近卫区内务司的小吏就领着她们侯在门外了。是盟主,他可能觉得你现在需要有人照顾,所以就特地安排了两个丫鬟过来。没关系啦,现在正好用得上,就留下吧。”
“用得上,你用啊?”凌晓问道。
盛秋蝶抿抿嘴,十分温柔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劈骨接肢,那绝非常人能够忍受了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听到劈骨接肢这个词,凌晓的脑门儿上不禁冒出一丝细汗。活生生地把胳膊劈开,还要往骨头上钻眼儿,自己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忍受这样的疼痛,光说出来就没人信。
“哎,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总不能一辈子就用两根带子绑在胳膊上吧。横竖这么一次,痛快儿的来吧。”
见凌晓如此看得开,盛秋蝶那揪着的心也算稍微松了松。
“大医师和工匠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盛秋蝶冲门外指了指。
“啥?”凌晓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吓得在正在旁边忙活的丫鬟差点把手里的毛巾甩出去。
盛秋蝶不知道为什么凌晓会是这样的反应,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呼,这帮家伙……这么快就把机关手臂打造好了吗?我还寻思怎么也得过一两天吧!”
凌晓的右手紧紧抓着床边,指甲盖儿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印出了血印子。嘴上说不怕,横竖就这一次,但等真的到来了,心中的恐慌才是真正的反应,毕竟凌晓还是个孩子。
看着胸膛连连起伏,呼吸急促的凌晓,盛秋蝶担心地说道:“要不,你再吃一粒太虚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