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检查了一下凌晓的身体,确保不再有任何问题了,洪林毅这才从盛府离开,不过他走的时候口中不停地长吁短叹。
赵小胖和曲向农一同陪着洪林毅,将他送出盛府。当他们回到凌晓的卧房时,竟看到老刘头正跪在凌晓的床前,低着脑袋,像是在忏悔。
“老刘头,你这是做啥,快起来!”赵小胖急忙上前,想要将他搀扶起来。
曲向农见状,则耸耸自己的肩膀,回到房间继续睡去了。
老刘头将抓着自己胳膊的赵小胖推到一旁,掩面而泣。
“赵儿啊,你就别管我这老头子了。大人好心带我从亡灵矿山出来见世面,可我却一扁担把他给呼晕过去!我有罪,就让我在这里赔罪吧!”
“啧!没这个必要,我相信大人也不会怪罪你的!又不是故意的,他不会对你上纲上线的,赶紧回屋睡觉吧!”
赵小胖还想将老刘头揪起来,无奈他却故意身子瘫软,丝毫不配合。
“那行,你非要在这里我也没拦着,就当是为大人守夜了。你守着吧,我睡去了。”
见搞不定老刘头,赵小胖也不再劝,伸了个懒腰,便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一大早,公鸡站在高处疯狂打鸣,以此来向群鸡展示自己威武雄壮的身姿。
太阳渐渐东升,因为昨晚淅淅沥沥下了一晚的雨,所以到处都是被阳光照耀出来的彩虹。雨水蒸发,带出泥土中的芬芳,然后被清风夹带,顺着窗户飞进了凌晓的鼻腔之中。
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漫天的彩虹,凌晓感觉此时自己的心情大好,只叹世界如此美妙。
恍惚间,凌晓感觉自己的床前似乎有个人影。他轻轻颔首,将视线移过去,看到老刘头正跪在地上打着盹儿。
凌晓想挠挠自己的头发,当他触碰到脑门上包扎的白布时,昨晚的经历立马想起来。
吧唧吧唧嘴,原本准备起身的凌晓再次躺下,对着天花板喊道:“喂!”
打盹打得正香的老刘头一个晃神,醒了过来。迷离的眼神四处寻找惊醒自己的声音,当他看到凌晓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立马连滚带爬地来到床前。
“大人呐,昨天晚上我真的睡癔症了,万没想到伤害到了您!我罪该万死,愧对您对我的厚望!请大人责罚!”
看着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如此痛哭流涕,如此卑微。前一刻凌晓还忍不住想笑,下一刻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在他的心中,这天下人应该人人平等才对!一个老头子向一个少年下跪,皆因权力,何等可笑!
紧皱着眉头,凌晓缓缓起身,并伸手想要将老刘头从地上扶起来。
老刘头受宠若惊,急忙站起身想要帮凌晓从床上坐起来。但是下一刻却一个踉跄,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哎?你咋回事。”凌晓担心的问道。
只见老刘头半躺在地上,双手一个劲儿地揉搓着膝盖。
“大人,从昨天晚上一直跪到现在,起猛了,疼……”老刘头尴尬的回道。
凌晓抿抿嘴,从床上下来,将老刘头搀扶到椅子上歇着。
“昨天晚上你给我那一下子,我也不多怪罪你。作为惩罚,你休息好了去做一顿好吃的,算是弥补过错了。”
凌晓口中说着话,察看了一下盛秋蝶的状况,便缓步走出了房门。
在温暖的阳光下,凌晓抬起左臂,眯起眼睛看着机关。他下意识的想要动动食指,机关手臂上的食指竟然十分听话的跟随着他的意念扭动了起来。
凌晓喜出望外,又活动了其他几根手指,感觉就是自己身上长出来似的。他开心地蹦起来,想要五指相扣,攥成拳头。然而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左臂与机关手臂的连接处传来,让凌晓不禁颤抖,那五根手指也因为他强行握拳而发出“咯吱”的奇怪声响。
“嘶……”
凌晓半弯着腰,因为疼痛而导致脸上有些扭曲。他用自己的右手轻轻揉了揉左臂,这才让疼痛有些好转。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受这么大的罪,到最后却无法当作正常的手来使用?
想到这些,凌晓紧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采。他决定出门去找洪林毅,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盛府出来,凌晓花钱为自己雇了一顶轿子。毕竟他的身体初愈,还十分虚弱,而洪林毅的住处在苍龙城的东头儿,还是有些远的。单靠脚力走过去,肯定撑不住。
从西城来到东城,这一路走来,凌晓发现近卫区的强行镇压,对百姓来说还真的挺管用。城市的重建工作现在已经处在尾声,街上的人流也渐渐多起来,两边商铺也都陆陆续续开门做起了生意。
不过让凌晓奇怪的是,似乎每个百姓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笑容,哪怕是互相客套的假笑都看不见。人与人交流时,脸上也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