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造反啊?”
百夫长身披重甲,手握金瓜锤,看上去威猛无比,虽然实力不及执印者,但在普通人面前,也没人愿意惹这么一位猛士。
百夫长冷眼巡视了一圈,结果发现工役们全都低垂着脑袋,根本没人敢与他对视。
但是,刚刚质问凌晓的那个老者却勇敢地站了起来:“这位大人说得不对,我们并不是在造反,只是在讨要自己应得的血汗钱而已!”
百夫长横了那位老者一眼,将腰间金瓜锤取下,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活腻歪了吧,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只见百夫长向前走了两步,打算用金瓜锤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工役。
跟在身后的宁庆生见状,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百夫长的胳膊:“妹夫,不要闹出人命,先去跟府令大人行个礼吧。”
百夫长转身看了一眼宁庆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往府衙门前看去,正好看到那边有一个小个子看着自己。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对凌晓指了指:“你是说那个小子?是府令大人?”
宁庆生连连点头:“虽然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的确是咱们新州的府令大人,你快别墨迹了,赶紧过去吧!”
百夫长见状,只能把金瓜锤收到腰间,一边踹着挡住去路的工役,一边向凌晓这边走来。
见此情形,凌晓急忙双手背后,脖子高高昂起,故作威严的姿态,等待着百夫长的拜见。
“末将拱卫军中营第十四纵百夫长,何春,拜见府令大人!”
凌晓将瞳孔向下瞟,看着满身甲胄的将军竟然给自己单膝下跪,那也就没必要再跟人家端着了。
他一改脸上的威严,露出和善的微笑,跑下台阶将何春扶了起来。
但这一扶却叫凌晓颇为尴尬,何春的身高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高峰,想要看到何春的脸,就不得不使劲儿扬起脑袋。
或许是距离问题?
只见凌晓一连向后退了几步,重新回到了台阶上。而何春也是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上戴着的头盔,并向后退了几步。
“嗯,这下舒服了许多。”
凌晓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何春说道:“把将军叫过来维持秩序会不会有些大材小用了?”凌晓有些尴尬,毕竟拱卫军那可是精锐野战军团。
何春见状连连摆手:“大人多虑,驻扎在新月城的拱卫军本就归新州府令统领,末将本是一百夫长,能够受府令大人亲自差遣,不光是末将的荣幸,亦为众将士之荣幸!”
“好!”凌晓一声喝彩,然后鼓了鼓掌,对何春的一番言论十分受用:“不管怎么说,刚刚到任便能得到将军的鼎力支持,本官甚是欣慰!那就请将军为本官好好维持住现场的秩序,如若有人吵闹,记住,切莫动用武力,这是最重要的。”
凌晓一边说着一边点头,以示这件事的重要性。何春的表情虽然表现得有些异样,但他还是按照凌晓的指示,让拱卫军把闹事的工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何春的经历中,昔日那些旧府令在政务上往往都是比较懈怠的,从来没有像凌晓这样一大早便来到府衙的。他们往往对待下属或者城中百姓也基本上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若是今日闹事的工役遇到的是昔日的府令,那么他们肯定会被残酷镇压,甚至这次闹事的领导者可能会被直接拖到菜市口斩首,以正法律之严厉。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个子不高的新上任府令,何春在心中默默地为他竖起了大拇哥:“这家伙年纪轻轻便能够当上府令……哎不对,他叫凌晓,我记得城中告示墙上贴的招贤令上的那个人也叫凌晓!应该不会遇到同名同姓的人吧?我勒个乖乖,若真是如此,那我跟他混岂不是有机会飞黄腾达?”
在心中越想越兴奋,何春瞥到站在身旁的宁庆生,忍不住将他揽在了肩膀下。
“哎呦妹夫,你这是干啥,我可不好男色!”突然被何春搂住,宁庆生明显有些尴尬和不适应,挣扎着从他的胳膊里挣脱了出来。
何春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笑容,把宁庆生看得一愣一愣,并将脑袋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内兄,今天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跟你说,这位大人来头肯定不小,以后他若是有需要人的地方,你可千万要像今天这样为我举荐呐!将来弟弟要是飞黄腾达了,对你妹妹,或者对内兄那可都是有好处的!”
“你那点小心思我这个当大舅哥的能不清楚?有啥好处从来不都是先紧着你?行了安静点吧,听大人说话。”
小声嘀咕完,宁庆生白了何春一眼便不再搭理他,并且故意挪动小脚与何春拉开了一些距离。
府衙门前,凌晓看着武装到牙齿的拱卫军维持好了秩序,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台阶下的工役们大声喊道:“刚刚我说我有一笔钱,但大家一听到钱便起哄,嚷嚷着要把钱给大家分了,我想看看还有哪位有不同的意见,索性一股脑都说出来,省得每次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你们总是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