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庆云楼三楼。
庆云第三楼,如外人所言,这是只有流云镇身份最为尊贵的人才能踏足之处,但很多人不知道,身份得有多尊贵才能够来到这里,可实际上,从庆云楼自建楼以来,能来到这第三楼的人不足一手之数,其中,甚至不包括流云镇最为显赫的两大家族唐家和李家的家主。
三楼的空间并不大,却也不显得狭小,这儿的环境也没有一二楼那般华奢精致,而是简单中透露着朴素,清淡里又不失古雅,倒极像是一个闲谈论阔的好地方。
而这平时鲜有人能够踏足之地,今夜竟是迎来了两位客人。
此时,第三楼上灯光暗黄,四下无人,在一道青木雕凤的隔屏内,只有两道看不清面貌的身影正相对而坐,两人不时地端起桌上酒盏轻轻酌饮,时而又给对方盏内倒酒,但一致的是两人皆是不出一声,在配上这暗黄素雅的环境,也是略显得怡人与静谧。
然而,这种静谧很快便被一道沉沉的声音打破,只见那左边的身影放下酒盏,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
右边那道身影听后,却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盏中就一口饮尽,使劲用手背抹了抹嘴,道:“哈,陈兄,自你当上镇长以来,我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想现在一样喝酒了,真是怀念以前的那段时光啊,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左边的身影听后,身形一滞,而后又是沉声缓缓道:“抱歉兄弟,镇长之职,实在繁忙,现在谷儿被杀,我更是没有心思放在别处,这事过后,兄长必定陪你彻夜欢饮。”
若有人在此处听得两人这般对话,左边这人的身份不用猜也是明晰至极,他自然就是那陈庆,陈镇长。
右边那道身影闻言,又是轻轻一笑,道:“陈兄何来歉言,当初要不是你,我早就丧身于妖兽口下,这些年来,又能有幸得到陈兄的支持,我早已感激不尽。”
言及至此,那人不等陈庆回应,又是身形一正,道:“虽然赌斗之事,禁令严明,但陈兄之托,那些禁令自然也就如纸糊一般破败不堪,至于你说的那三人,我确实没有发现本人,但……”
说道这里,语气一顿,右边那道身影像是在卖关子一般,等了一会,直到看到陈庆脸上露出的些许躁急之色,才淡笑着说道:“却找到了相似之人。”
“谁。”陈庆沉声道。
“一个断战员,前些时间带着两人来此战赌,隐藏得倒是挺好,若不是我有现在的身份,说不定还真的一无所获,但从他身旁那女孩和另一人所施展的类似于李家功法来看,我有九成的把握,他们就是那秦漾三人。”那道身影缓缓的说道,而后又仿佛是惋惜的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还真挺看好那夜客的,确实少年俊杰,可惜,不长眼得罪了陈兄,那他也命该早夭。”
“他现在还在流云镇中,且就在赌斗场附近,你可确定他还会来断战?”陈庆压下心中腾起的股股杀焰,沉沉的问道。
“确定,且不日之后,便会再来。”说道,那道身影将两人酒盏倒满,端起面前的酒盏,朝着陈庆一敬,一饮而尽。
“我会尽快联动所有能够出动的战力,待那秦漾过来,我要亲手将其一点点剁成碎泥,为我儿报仇。”陈庆了无生息的眸中终于是渐渐泛起一丝丝摄人心魄的杀意,语气中充满着极致的冰冷和阴沉,随后,端起眼前那盏清酒,仰头一口饮尽。
很多人知道,庆云楼的庆,是陈庆的庆,但几乎没人知道,庆云楼的庆,便是他陈庆的庆!
……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流云镇一如既往的和平而宁静,但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在这番宁静下,一场只针对于某人的惊天围杀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
许多中小势力或许察觉不到,但一些关注着陈府的人在看到流云镇各方有名的大势力频频的登门陈府后,心中就或强或弱地滋生预感,一股暗流在流云镇急速地涌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可能要有什么足以震惊全镇的大事要发生了。
这次任秦漾想破脑袋也完全不会想到,因为又灯芯草和赌斗场这两方面的因素在,他几乎是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只待秦漾去赌斗场断战,做那瓮中之鳖。
那秦漾会去星盛赌斗场吗?
答案是会,完全会去,必须要去!
因为一个月即将过去,只断战三次的秦漾必须履行他的诺言与职责,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去参与第四次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