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陈庆知道秦漾在不清楚自己珠子的用处之前不敢轻举妄动,陈庆那望向秦漾的目光中除了癫狂外还夹杂着继续狂热之色,仿佛在看一个不可多得的至宝,道:“只要将你杀了,你的机缘就是我的了,那么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秦漾听言,也不做应答,而是让回头双唇缓缓张动数下,在看到秦小存退到墙边后又再次直视那双逐渐缺失人性的眸子,缓缓将波动的心神平缓下来,全身修为尽数释放,将缠绕着血红灵力的溯世直点陈庆,一切意味不明而喻。
陈庆见了秦漾这般动作,脸上却是浮现极为不屑与嘲弄之色,随后目光落在手中那颗青墨色的阴邪珠子上,眸中的癫狂之色变得更为明显。
随即,在秦漾那略显惊疑的目光注视下,陈庆将那颗青墨色邪珠……一口吞下!
…………
同一时间,唐府正门后。
在距离大门不足两丈的位置,站立着唐飞旭那宽胖的身躯,而唐飞旭身前,却又三百余人整齐而立,可以看到,这些人服饰不一,粗布、绸缎各穿于身,年纪不同,面庞稚嫩刚渡成年的少年,面色坚毅,踌躇满志的青年,神色刚强,体魄健硕的中年,甚至还稀疏站立着几个白发苍苍,身形微偻的老人,但一致的是,他们的脸上皆是带着果决赴死的神色,没有一个人又犹豫退缩之意。
唐飞旭看着这些平日里各司其职,到危难关头却不离不弃的府内人,心生感慨间,神色一肃,大声道:“这阵法很快就要消失,在阵法消失的时候,就是我等进攻之时,我最后再问一遍,如果有不想战斗的,现在还可以退出。”
唐飞旭话音刚一落下,等了好久却发现除了外界传来的轻微兵器交接声外再无杂音,唐飞旭微微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他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这里面除了他指定的二百人中,其余的都是自愿加入的,请都请不走。
对此,唐飞旭也是听之任之,不再多说,只是他心中已是有了决定,如果今日唐府能有幸渡过这番劫难,他一定将这些人当做亲信看待,待遇提到最高。
自古以来,千金难买诚与忠,为了他们的忠诚,他唐飞旭散去万金又如何。
但……
唐飞旭在心中幽幽一叹,想要渡过如此劫难,无疑与痴人说梦,轻叹口气,不再多想,唐飞旭将目光移到那站在最前方,一身精良武装,那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唐画身上,面庞的肥肉不由得轻轻一颤。
臭小子,还想战斗逞威风,就凭你那点斤两,一出现就要被人拿捏死,你想要光荣战死,光宗耀祖,老子还不想丢尽祖宗脸面,连一点种都不留呢,等会儿门开了你就该被击晕带走了,只希望你不要怪为父,更不要辜负为父的良苦用心,留你到最后也是要你看到我唐家的血性,看到你屈尊一声的父亲的威严,好给为父传承下去,继续将我族发杨光大!
唐画不知道自己父亲心中所想,在注意到父亲的目光的时候,甚至还给唐飞旭一个更为坚定的眼神,令得唐飞旭眼角都不由得抖了抖,直接转移视线。
“也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希望请来的八百多杀手能削减一下战力吧。”唐飞旭暗道,心中也有些感到可惜,如果不是那组织只愿出这么多人,不然就是再多的钱他都愿意给,但话是这么说,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那可是直接花费了他唐家四分之一的财产换来的啊!
就在唐飞旭还在心绪纷飞的时候,这时候,不知道是哪里谁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破碎声,顿时将唐飞旭的心神拉了回来,唐飞旭双目一眯,抬头望天,旋即大声吼道:“法阵已消失,随我出去,杀光陈府走狗!”
大门开,厮杀声逐渐清晰,热血开始点燃。
“哇呀呀,吃俺老吴一棒!”
“看我秘术,八阴黑骨爪!!”
“……”
…………
时间一转,再回到陈府庭院内。
在陈庆吞下那颗青墨色邪珠之后,陈庆的身体正在急剧发生变化。
“滋”
随着一声轻微的皮肉灼烧声响起,一小团青墨色的火焰骤然从陈庆心脏位置破出,在扩大了一小圈后停下,在空气中缓缓燃烧。
这一幕,突如其来,却又诡异至极。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在秦漾那震惊之色越发浓郁双眸的注视下,陈庆的肉身竟开始出现明显的鼓胀,身高都增长一截,增大到最后的整个身躯甚至都将身上的衣物撑得破开了数道裂口。
而后,只见陈庆在一声声不似于人的低吼声中,浑身的裸露而出的肌肤竟开始有着一道道青墨色血筋高高突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出体表,从头到脚,就连脸也不可幸免,一条条青墨色血筋逐渐在陈庆的脸上显现,不断蔓延开来,爬满了陈庆的脸,再一看,陈庆的眼球也开始有着青墨色的血丝蔓延开来,直到迅速占据了所有的眼白,只剩下一个近乎全黑的瞳眸!
不仅如此,在这一些系列的突变下,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从陈庆身上散发而出的那股愈发惊人的气势,一圈圈极度攀升且极具压迫里的灵力诡异灵力波动仿佛不受控制般从其体内荡出,这是完全异于陈庆之前所散发出的灵力波动,绝不是陈庆本身所拥有的力量!
同一时刻,还能看到陈庆十个指盖正在飞快地变得青黑,然后伸长,变勾,再伸长,转眼间,十个寸许长的锋锐的指器便是从陈庆指盖中伸展而成,这些青黑色的指器,就犹如短尖的利刃一般,尖端毫细如针,闪动如金属般冰冷的光芒,仿佛能够撕裂一切。
这一切的变化,说来话长,实则却只在数息的时间完成。
如此情形,不管怎么看,都是异常瘆人,极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