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容……”老姐脸色突变,口中哽咽,好像看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我不……你认…错。”
未等他说完,老姐一把抱住容愿,此时她再绷不住,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净极看懵了,他头一次看老姐哭成这个样子,但他能感觉出来,久别重逢,有缘再见,那是喜极而泣的泪。
净极被这氛围熏染地眼圈泛红,这俩人认得,那容愿说不定还是他未来姐夫呢,老姐有人照顾,他自然就可以放心跑路,过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没想到你真的活着……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老姐抚摸着容愿的脸,暧昧气息瞬间溢满了整个堂厅。
“…你还是…那么好看……”容愿泫然欲泣,净极从刚见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他动容。
“净极……去照顾照顾客人,我想和他唠一会儿……”
净极无奈叹气,幸福的是他俩,麻烦的是自己,算了,就当成人之美了,净极把手帕递给老姐擦拭眼泪,随即收拾着桌上客人留下的残羹剩饭,边收拾着,边听着二人的对话,不过说起来这两人的对话净极还是颇感兴趣的。
大概就是讲了当年发生的事,容愿也是金州人,还是老姐儿时最要好的玩伴,后来容愿家里出了些变故,惨遭灭门,他自己却在仆人的替身掩护下逃过一劫,为了报仇,他拜师学武,四处学艺,并受恩于身躯完好时期的点梅人,即使报了仇也没再回来过,再后来就听说点梅人有一趟差事,叫来容愿帮忙,结果就碰到我,碰到老姐了,这一切可能都是缘分吧。
净极知道容愿为什么靠在门柱上发呆了,那片大火焚烧后的废墟,再怎么经过岁月的摧残、风雨的击打,可终究是他的家啊……
一直忙到晚上,净极才腾出时间休息来,他坐到两人边上,对老姐说:
“姐……其实……我这次是回来……”
“嗯,我都知道了,容愿把来龙去脉都和我讲过了,没事,有容愿在你身边,老姐放心……你也是时候该出去闯荡闯荡了,总圈在凌云里不是办法……”
“行……没别的事儿了,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俩也别太晚喽。”净极看跟这俩“老年人”也插不上话,便识趣地走了。
回到房间,空下来才想起博弈兄给他的布帕,不过他自己看没给梦谣好么算了,到嘴的肉怎么能放回去,大不了再单独给梦遥看一遍。
他展开布帕,一个铜制方块掉在了地上,净极不知此为何物,还是决定先看手帕上的字迹:
“首先,谢谢你们,净极兄,梦谣妹妹,如果那晚我的舟上载的不是你们,我,可能至今还麻木地在湖上飘荡着。
方府垮了,是真的垮了,他们的交易链几乎占了整个武襄的一半,方燕达还串通武襄官府,弄得朝堂一片乌烟瘴气,除掉方燕达,不仅帮我报了仇,也是对武襄的一个福泽。
其实那天我来的稍晚些,并不是去解决内急,而是靠着我平日的证据,带着太守大人端掉了方府最重要的交易黑点,这是击垮方府的另一重点部分,没有这些证据,是没办法堂堂正正地告发方燕达的,事先没告诉你们,脱离在计划之外,差点给你们制造危险和麻烦,我在此说一声……对不起。
除掉方燕达,举报方府秘密勾当,都是功劳,太守向皇城汇报,决定封我为武襄总兵,赐我武襄地区兵印,而我大仇已报,身边了无牵挂,在告别自己的弟弟后,毅然决然走向官场,你们就心里默默祝我官场之旅顺利吧!”
看到这里,净极莫名欣慰,前天看他还是个小船夫呢,没想到这下子当上官了,以后可以跟街坊邻里吹:武襄总兵是我哥们。
净极继续往看,下面有几行居然是血色的,净极贴着闻了闻,果然一股血腥味:
“我实在无以为报,只得连夜请人打造了个一模一样的兵印,真正的兵印就交予你了,在我这里兵印只是个象征,只要我还在,就没人可以动兵印一下,更别说鉴别真伪了,你有兵印,可能路上的许多麻烦也就省去了。
若有需要,义不容辞。
挥血为墨,以鉴诚意。”
净极捡起地上的铜块,陷入良久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