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极走向这个伤愈变得异常活泼的男子前,轻道:
“这儿,是皇城……”
“皇城我去……皇城!我怎么到皇城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康德深一边嘟囔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打理好行囊,抄起笛子,一脸茫然地拽着净极道:
“净极呢容愿和梦谣姑娘呢,他们还好吗”
净极将拽住自己衣领的手扯开,解释道:
“看清楚啊,我就是净极……诺……容愿姐和小梦谣都在这儿,我们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呢!”
“什么你就是……”康德深盯着净极看了良久,又环顾了四周,抱头埋怨自己:“呃……我究竟错过了什么汾度那帮小坏蛋呢敢抓我,我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他……一直都是这样神经兮兮的么”唐璃问道。
净极轻轻摇头:“并不是……”
“小十三!把刚才来的太医再传唤回来!”
太医背着药篓匆匆走了过去,简单地探了探脉搏,道:
“回郡主大人,这位先生可能是因为昏厥时间过长,外加期间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导致的神经过剩反应……”
唐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别和我说这些,就说怎么能治好吧!”
“这个要等一段儿时间自己恢复”
唐璃苦笑道:
“我可不想跟这样一个神经病共处,太医,有没有快一点儿的办法……”
太医稍作犹豫,缓缓道:
“有倒是有,就是给他一个强刺激,让他回神,最典型的办法就是吓唬他一下……吓唬得心脏砰砰跳那种……”
“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太医拱礼,从唐璃的庭院中退了出去。
“怎么吓他有谁会扮鬼吗,或者咱再设个局儿”净极提议道。
众人摇头,谁没事闲的居然要扮鬼……
“那既然没有办法,就先这样吧…没准深哥自愈能力强,睡一觉就好了!”毕竟眼下并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在的时辰也不早,睡一觉应该可以缓解……
不过很显然,除了容愿没人能受得了疯化的这家伙,现在他又开始吹笛子了,而且还吹得完全不在调上,倘若不修理修理,今晚谁也睡不好………
“算了算了,给他扔出内宫吧,再这么吹下去我都嫌丢人!”唐璃捂着耳朵转头向房间而去:“本小姐要睡觉了,你们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就统统给我出去!”
“我知道了!”梦谣突道:“深哥怕冷,我用极寒冻一冻他,也许会好一些……对他来说这不也算强刺激吗”
说着,梦谣的掌间已经结满了冰霜。
“深哥!快看星星!”净极转移康德深的注意力,梦谣趁机将寒气从起后脑勺注入,片刻,康德深全身发抖,层层倦意在他的面容上浮现,随后他身子一转,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太棒了,梦谣!”净极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消停,就代表着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
不过这一觉算是这些日子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净极躺在床上,全身疲乏,可虽困,却迟迟不能入睡,下眼皮像挂了铅块般怎么也合不上,因为他觉得心里似乎……总装着一些事情。
无数画面在他的脑海闪过……甚至恍惚间腾挪于眼前,战火纷飞,横尸遍野,楼宇破败,血衣四散,而转眼间他又觉得自己站在城前,身躯前后皆是万千兵将,临敌斗阵,拉弓置箭……
战争!到处都是战争!他生在伪和平的时代,害怕的却不是临场厮杀,真正令他恐惧的正是那潜在危机带来的压迫感,总觉得下一秒眼前,便是山河破碎,血肉横飞。
虽此刻身处此万籁俱寂、不时还有花香飘至的皇城内宫,但他似乎能闻到远在数百里外的硝烟气息……
又想起今夜于宴会厅中,自己掌握神力,招招逆转乾坤,生活到现在从未如此威风过,手持“小白”,只一招剑径斩,便能自由穿行于敌人间,纵敌再嚣张狂妄,在自己的攻击下也都是沧海一粟,可惜……除了那个人,谁也不知道,这力量只是暂时的……
不过能力越强,背负的担子自然也就越沉,在点梅人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背后,说不清道不明的痛,也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得了吧……
也不知老姐现在过得可好么
净极翻身盖好被子,决定先不管那么多了,该来的,他总会来的……
这话,某人好像曾经对自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