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你……”
净极放下颜面,一头钻到唐璃的怀里,闷声哼唧着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唐大人……你可吓死我了……呵……我就知道你不会出事儿的!”
说好听点儿,这叫不要脸。
本来想着,既然唐璃已经不能醒来,便趁此机会多占点儿便宜……可现在她不但睁着眼睛,还亲身感受到了净极“犯罪”的全部过程,净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要吃教训,不如这便宜就占到底!
他把脑袋渐渐向上挪动着,直到鼻尖卡在她的两座小山峰间,那温热的感觉,让他证实了,唐璃的确还活着。
“我……堂堂……郡主……咳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唐璃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她拖着无力的双手,一把将净极的脑袋推了出去:“至于你的帐……给我等着……我慢慢儿和你算……”
她扭头打量着同样掩面哭泣的梦谣,见这小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便打趣道:
“下一次……我要是真的死了,请把我的尸体带走……离他越远越好,起码不给他抱的机会……”
唐璃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净极面露喜色,他早已不顾了自身的伤痛,匆忙起身,伏在唐璃的身边问候着:
“你哪里不舒服嘛……唐大人……”
唐璃侧目撇着净极,用指尖怼了怼他的鼻子:
“你真的是……真不知该怎么收拾你……等这件事完,我想把你吊在房顶,用刀子刮你千遍万遍……才肯解我心头之气……只是现在……咳……”
“郡主小姐姐……”梦谣用纱袖擦了擦哭花的脸蛋,微笑道:“就饶了小哥哥吧……你不知道,他刚才见你这个样子,别提有多难过了……就像是鱼儿在陆地上涸着,那种对水的渴望和绝望一同掺杂着……真的很揪心!”
“唐大人……身子都这样了还开玩笑!”净极凑近了些,刚想稳住她咳嗽颤抖的身体,才见她的伤全都在背上,那一片碗口大的血糜肉烂,看得净极头皮发麻,能用自己的内力把她这口气吊回来,也不难说是一种奇迹,或许这就是会灵的神秘力量之一
“唐大人……您这伤口现在得处理下……”净极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毕竟这伤不是小伤,任由伤口肆意恶化,也许这点儿内力最终也会撑不住的。
“你要干嘛”唐璃瞪了净极一眼道:“你要是敢动一下,我现在就把你手砍下来……别看我如此狼狈,但我照样……”
“就算是砍下来也无所谓……除非你能自己走到那阁楼的药房,否则现在就给我消停待着!待事后我这双手随你处置,也算报了上回在程县的仇了……”净极回头嘱咐梦谣道:“梦谣,冰刀来一把,还有你腰上挂的应急愈伤药……我要帮唐大人处理处理伤口,你看着点周围别出了意外……还有……别让她乱动,我可不精通于医术。”
“嗯!”梦谣点头,将那小瓷瓶拿了出来,随后又在手掌上幻化一把晶莹剔透的冰制匕首。
净极轻瞥嘴角,对梦谣笑道:
“下次这种情况学着点儿……不光是为别人,也是为了你自己!”
“净极你……”
“好了,唐大人,我没跟你胡闹,这伤口不处理会留后患的……你放心,我只在那伤口附近做手脚,别的地方我一概不摸,一概不看……”净极见唐璃有所犹豫,又道:“容愿姐正在那边应付着红尘,你就乖乖听话,我帮你弄完,还要赶快去帮忙……”
“行吧……那你注意点儿……”
唐璃终于服了软,她清楚自己的伤势很重,也知道情况紧急,只好双臂撑地,咬牙安心地等待着。
净极接过这冰凉的匕首,轻轻划开了唐璃那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带布子,他将伤口周遭的脏东西和参义断裂的黑刺挑出,随后继续往下探,直到将衣服和身体完全剥离为止。
“嗯……嘶……”唐璃忍痛发出阵阵的轻哼声。
“唐大人,你再忍着些……快完事儿了!”净极继续用刀尖在伤口处探着,待外面的衣服全被切开,里面居然显露一层被打穿的轻丝锁子甲,他认识这东西,轻丝锁子甲是由蚕丝和钢链辗转编制而成,质地轻盈,穿在内里防身如未着衣,而且即便这样,它也能抵消掉大部分如刀剑等流行兵器的多半伤害。
净极眉眼一蹙,要是没有轻丝锁子甲,这一拳下去……
他不敢再往下想,而是调整精神,继续用刀向内小心翼翼地探着,好在这锁子甲并未扎进肉里,受击时仅是向四周断裂鼓胀着,净极沿着上面连接处的纹路,一点点儿地将锁子甲割断,随后在伤口上倒了些愈伤药,这伤口处理的工作到此也算完成了……
“好了,唐大人!”净极随手在裤子上蹭去了手上的血迹,语气也由紧张渐渐缓和起来:“你看我说话算话,绝不动别的地方!”
“小哥哥,你太厉害了,居然还会这门功夫!”
“嘿嘿嘿,过奖了,只是照葫芦画瓢罢了。”净极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回头再次嘱咐道:“梦谣,稍后我把唐大人送回去……你就跟在她身边照顾她吧……只是这样你就没法继续展现你的所学成果了,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