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儿听薛婆的话,命丫鬟开门,请薛婆进来。
薛婆进屋,王巧儿请她坐,命丫鬟端茶。薛婆拿出胭脂让王巧儿看,王巧儿看了很喜欢。
薛婆说她最擅长涂脂抹粉,可以给小娘子化妆。王巧儿坐在梳妆台,让薛婆给自己涂抹。薛婆拿胭脂抹王巧儿的脸,抹好,请王巧儿看镜子。
王巧儿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粉嫩娇媚,果然更增几分美,她心里十分喜欢,叫丫鬟拿几分钱给薛婆。
薛婆坚决不肯要钱,说娘子能抹她的胭脂是看得起她,她以后还要送胭脂来给娘子。
王巧儿听了高兴,觉得薛婆和蔼可亲,和薛婆熟起来。以后薛婆常带些酒菜来王巧儿家,和王巧儿饮酒聊天。
一天晚上,薛婆又带了酒菜来王巧儿家,和王巧儿对饮,饮了一半,薛婆说:“娘子,你丈夫离家日久,你一个在家,独守空闺不寂寞吗?”
王巧儿喝了酒,脸更红了,羞怯说:“不瞒干娘,我是想着丈夫。”
薛婆说:“娘子倒是坚贞的人,换了我,哪守得住,早就偷了汉子。”
薛婆见娘子有几分醉酒,便说了许多偷汉子的事,搅扰娘子欲心四起。
薛婆又劝她喝酒,娘子喝了几杯,醉倒在薛婆怀中,薛婆扶她上床,替她宽出亵衣。又吹灭了灯,然后出去开门,将等在门外的陈杰拉进来,带进屋里,将他衣裳脱去,推上了床。
陈杰钻进背里,抱着美娇娘,欲火难禁,干起事来。那娘子也是久旱逢甘露,百般迎合。
完事了,娘子问:“你是谁?”
陈杰把那日街上遇见,爱慕娘子,央求薛婆撮合的事告诉娘子。
娘子说:“这事若被我丈夫知道,却如果是好?”
这时薛婆过来,安抚说:“娘子休怕,这事只须封住丫鬟的嘴,我们半夜来,便神不知鬼不觉,娘子官人快活,你丈夫即便回来也发现不了。”
娘子这时也顾不了许多,只图快活,便答应下来。自此二人夜夜相会,恩爱胜过夫妇。
陈杰和娘子偷欢玩乐,日子久了,手中的钱财花费差不多,便与娘子商量,回家拿了银钱再来。
王巧儿害怕孤寂,不放他走。陈杰发誓早日回来。
王巧儿无奈只能送他走,临别时把祖传的珍珠衫给他披上,让他想着自己,早日回来。
却说王巧儿的丈夫蒋兴哥为何迟迟不归?这里有个波折,蒋兴哥在家和娘子几年恩爱,身子坐虚,离家去广东,远路劳累,到了广东就病倒了,看病花钱,把帐上的钱花了一大半,剩下不多,回去也没钱,就在外面做起生意,想赚足了钱再回去,所以迟迟不归。
蒋兴哥贩了些珠宝香木来苏州卖,偶然遇到苏州商人陈杰,两人年纪相当,都是生意人,互相欣赏,相邀喝酒。酒桌上两人谈得欢洽,陈杰喝醉话多,把在吉安和王巧儿偷情的事说出,并拿出珍珠衫向蒋兴哥炫耀。
蒋兴哥看了,心如刀绞,后悔自己为了赚钱,久久未归,冷落家中娘子,做出不齿勾当。
蒋兴哥也无心再做生意,立即赶回家中,叫出娘子,说岳丈有恙,请娘子回家一趟,并给了娘子一封书信。
王巧儿回到家中,见父亲安好,奇怪丈夫为何叫自己回娘家,将书信打开一看,才知自己偷人事败露,丈夫将自己休回娘家。
王巧儿羞愤难当,回到房中,把布往房檐一挂,想要上吊寻死,幸好母亲看见,将她救下。后来有一个去广东赴任的官员经过,听说她美貌,愿娶她为妾,带往广东。
陈杰回到苏州家中,他娘子见他空身回来,很是吃惊,问他钱都去了哪儿?陈杰只说生意亏损,要他娘子再拿钱来,他娘子不给,他打骂起来,搜尽银两便离开家,去吉安找王巧儿。
陈杰想再去吉安找王巧儿,谁知在路上遇到劫匪,逃了个性命,银两全被劫去。他想到吉安找薛婆、王巧儿借些银两,以图东山再起。
到了吉安后,陈杰去薛婆家,才知事情败露,王巧儿被休,薛婆家被蒋兴哥砸烂,薛婆也逃得不知所踪。陈杰又惊又痛,一下病倒,身上钱又被抢了,无钱治病,一命呜呼。
陈杰的娘子听说丈夫死在吉安,连忙带着管家赶到吉安,不想管家欺她妇人,中途挟带钱财逃跑,她只得一个人来给丈夫收尸。
陈杰的娘子到了吉安她丈夫下榻的旅店,她丈夫的尸身已被埋葬,只留给她一件珍珠衫,她拿着珍珠衫,泣不成声。
这时蒋兴哥来到旅店,见了陈杰的娘子,把这件珍珠衫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听。
陈杰的娘子知道丈夫所为,觉得对不住蒋兴哥,便说自己愿意代死去的丈夫赎罪,嫁与蒋兴哥。
陈杰的娘子虽然不如王巧儿娇美,也长得端庄贤淑,蒋兴哥便将她迎娶进门。
陈杰的娘子贤淑会管家,蒋兴哥娶了她,将家交与她管,自己出外做生意,家道日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