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啊”了声，胡乱道，“我这不是失忆了吗？想回忆回忆味道。”</p>
裴苏御看破不说破，继续望着河面。</p>
馋猫一个，还不承认自己馋，那眼睛都快长那串糖葫芦上面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喜欢宫外的这些玩意儿？大包小裹竟买了那么多。</p>
梵音以前的确不喜欢这些，甚至提不起一点兴致，但她只要一出宫看见这些东西就忍不住好奇，什么都想看看，什么都想尝尝，什么都想知道知道，仿佛她黑白的世界里多些鲜艳的色彩也没什么不好。</p>
“夫人！”</p>
梵音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融化在口腔，酸了梵音的鼻眼。</p>
居然是这个味道。</p>
好奇妙。</p>
“酸。”梵音耸了耸鼻子，眼眶里圈了层泪花。</p>
力拔贴心地给她擦嘴角，“很酸吗？夫人倒是不怎么吃酸的。”</p>
裴苏御也注意到了，这段时间他与她共同进食，梵音从不吃带一丝酸味的食物，糖醋类的菜品也一口不吃，吃一口就眼冒泪花，瞧着怪可怜的。</p>
梵音果断放弃剩下几颗红山楂，眼底贼光一闪，“阿御尝尝，是酸还是甜。”</p>
裴苏御懒洋洋望她一眼，那点精明劲儿尽数落到裴苏御的眼中，这一路上凡是遇见她认为不好吃的，尽数都投喂到他的肚子里了，遇见好吃的一口没给他。</p>
不仅馋，还没良心。</p>
饶是如此，裴苏御还是道，“甜。”</p>
顿了顿又道，“已经很甜了。”</p>
梵音顺水推舟，“那都给阿御吧！”</p>
裴苏御默默接过。</p>
力拔见梵音一会说酸，裴苏御一会说甜，不由得好奇到底什么味道，视线一直追着那串糖葫芦，浑然未觉身旁的伯乔离开，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一串一模一样的。</p>
胳膊教人捅了捅，力拔侧首，一脸懵。</p>
伯乔却是嘴笨到一个字也不吐，直愣愣地把糖葫芦往力拔那里杵，羞色却从脖子烧到耳根，别着脸，瞧也不敢瞧力拔。</p>
力拔慢慢反应过来这串糖葫芦是给自己的，也跟着红了脸，默默地接下，接的时候手指还不小心碰到伯乔的手指。</p>
两人彻底背过身去。</p>
头顶冒着粉色的烟。</p>
裴苏御安静地往这边看了眼，低低唤了声梵音，“咱们往前走走，不带他们。”</p>
梵音看了眼还在冒烟的两人，没问为什么，只说好，两人便沿着河岸往人多的地方走了走。</p>
“这是做什么呢？”</p>
梵音垫脚望了望，前方不远处聚集了许多人，护城河上也停了一搜画舫，画舫上装饰着各色的花，还有许多模样俊俏的姑娘。</p>
“怎么了？”</p>
梵音道，“没什么，前面好像有什么热闹瞧。”</p>
裴苏御道，“那就去看看。”</p>
走近些，梵音才听清那些人熙熙攘攘在议论什么。</p>
“满月楼是不是疯啦？今夜的魁首竟是个兔儿爷！它要在上京城公然卖兔儿爷！”</p>
“这有什么稀奇？那些世家公子哥不也有好男风的吗？这在上京城又不是什么秘闻！”</p>
“不是秘闻也不该登上台面呐！不然咱们大梁与大齐有什么区别？”</p>
“大齐那是以女为尊，与大梁正好相反，花楼里住着的都是男人，买他们的则是女人，咱们能一样吗？咱们买兔儿爷的还是男人呐！”</p>
“这话说的太过绝对，万一今夜抱得兔儿爷归的是个女人呢？”</p>
“哎？哈哈哈哈哈哈！没准呐没准！”</p>
兔儿爷？男人？</p>
梵音瞧了眼画舫，却见画舫二楼坐着个骨相清俊的男人，男人面上戴着半张面纱，露出一双狐狸眼。</p>
狐狸眼。</p>
梵音定睛一瞧，竟与裴苏御有几分相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