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寒给这股庞然金红的力量映得像是天上的少年仙人,他受了内伤,此时开口不免带上了一份低沉。“李兄,若是这样还抵不住你的攻势,也只好认输了。”
灵脉加持,苏晓寒全身都散发澎湃的力量,举手投足间有着独当一面的气度。
“开阳!”
石台上,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声音吼了出来,那一拳的风资,像是倾注了苏晓寒所有的精气神,灼热炙烈,一往无前,璀璨的金红中带着使人几乎承受不住的炽热,轰向了李朝元的摘星指莲。在一阵声势震荡的灵元轰爆后,余下的除了翻飞的白尘,再无任何声响,台上台下竟有着诡异的死寂。
“怎么样了…”有人小心的开口,他的疑问牵动着斗武场中无数人的心思,众人死死的盯住逐渐平静的沉埃,有两道身影跪立在地上,一人一手抚胸一手撑地,一人挣了几秒侧身躺了下去…
尘埃落定,众人看得清楚是那道白衫直直仰面昏迷,苏晓寒面如金纸,噗的吐出一口淤血,终是摇摇显显的站了起来,“晓寒!”
“朝元!”
不约而同的,有几道短促的声音亮起,李承远袭上台来,立马对儿子察看一番,半柱香后面色才好看了一些,抱起儿子,转头看了一眼苏晓寒,点了点头,那眼神中有复杂有欣赏。
“苏凌风,看来我是永远都胜不过你了。”像是自嘲一笑,他略微摇了摇头,带着儿子便奔去武明阁的药轩,有富有磁性的朗声传出:“爱子心切不及于各位言告,这便请了,便宜行事,还望各位海涵…”一言甫毕,李承远的身影就看不见了。
“苏晓寒,胜!”
听到这依旧耳熟的声音,苏晓寒没有太多的欣喜,长吁了一口气,他的锐气向前,仿若有高山在他眼底倾覆,“好累呀,父亲、宣灵他们一定很担心吧…”
苏晓寒抬头看天,许是天光刺眼,他想抬起手来遮眼,突然眼前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苏晓寒向后倒去,晕倒在了父亲的臂膀上,场中的雷动与吵闹他听不到,也与他无关了…
在西荒东南方有一片平原,那平原是入西荒必经的土地,也是西荒唯一的平原,在这平原正中,建着一座古蕴的庞然城池,平原叫止杀平原,是所有西荒有志之士必到之地;城叫荒天城,是所有西荒人最纯净的信仰。
“十长老,十长老!”此刻城中某一古朴的石楼中突然冲进一个神色慌张的年轻人,他几乎快跑断了腿,“荒王…荒王的“阳渊”,动了!”
…………
这一天结束的尤其快,或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惊动桐青,甚至是震动整个西荒的大事件,一位一人化两人的大才,一个十六岁的气窍四境,加上超越普通灵脉,元灵脉数倍有之的玄灵脉,这种天资在调零至今的西荒,堪称五十年难遇,不知道荒天府在这个十年又会赐下多少位公子之名。
小阁火烛明明,散出来昏黄色的光晕,看上去舒服之极。盘膝坐于床上的苏晓寒,缓缓睁开了眼,呼出一口绵长的气息,内息调息已毕,此役消耗甚大,在比斗的最后,两人几乎倾其所有,到底三阳玄脉的力量更强,李朝元终是被一根稻草压倒,径直晕了,苏晓寒也不好受,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几乎将自己能运用的灵脉力量尽数透支,此刻身上还有不轻的内伤,经过这几个时辰的运功这才逐渐好转。
昏黄的屋子里,苏晓寒眼神温润一点也不似比斗时的锋利,此刻金乌快坠下的只剩一些片角,他望向窗外的暮暝,心中却没由来的悸动了起来。
推开门扉,院前已站了两个家伙,正是苏天清和苏森,李朝元前脚被送到了药轩,苏晓寒后脚便到,是以后面的比赛都与他们俩人无关了,这两个人也表现不错,共战三场,皆两胜一负。
此间武会虽说少了两位堪称扛鼎之人,但精彩处也不在少数,苏天清昨日突破朝元八境中期,苏森则无限接近朝元九境,有一身的名门绝学,武斗场上寻常朝元九境并非他们的敌手,但西荒之大,安敢小觑了天下人,冷不丁的与你交手的人便有着气窍境的功力,或者不弱与你的手段,是以这两人各有胜负得失。
不过以他们的年纪,便是等下一个十年的荒天武会也绰绰有余,家里人带他们来恐怕学习交流见世面的打算多一些,胜负便只在其次了。
屋外,黄昏渐逝,有微风吹拂,带来天色的暗淡,感受着抚过脖颈的温柔凉风,苏晓寒眼中有动人的色彩,他开口说道:“这便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