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湘,林天豪,长剑出鞘落到大队侧身,凡有逾越者,皆一剑斩臂断腰!血光登时大放,好似正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惨烈大战暖场。
苏晓寒在队首作了青锋的剑首,他双手金紫交缠,倘有不怕死的黑甲胆敢上前一步阻道,他定叫来人四分五裂!
少年戾气上头,眼中已爬上了血丝,瞬息间,苏晓寒一大队已冲至黑甲腹中!
江平给啸天齐变幻莫测的“摩云手”缠住抽不出身,眼见自己身边这一群乌合之群丝毫抵不住来人去路,他心乱如焚。
王心阳昨日中宵定下计略,队分两头,八人带七成人手,以绝对优势吞灭那群狂妄的西荒蛮子,再分出两人阻击苏晓寒这群人,不求能有所建树,只求混淆视听,能在敌后牵制一二,阻断两队合流。
如此不出两个时辰,待王心阳等人以排山倒海大势吃下那一头,这方战场便只余苏晓寒等人一队,待到那时,独木难撑,这些蛮子也自然手到擒来随手拿捏。
只是江平想不透,他怎么都想不透为什么这些人丝毫不曾停下脚步,连一丝斡旋的想法也不曾有!
以他所想,王心阳能将他们两人抛出阻路,自己内伤未愈战力减去大半,而一起来的这个东西,也不过是随大军而来的落魄江湖客。
他自知这一行已然是被王心阳当作弃子,若撞不上对方也罢了,若是真的遇上,他们这些弃子的作用便只能是掩人耳目。
上次虽伏杀失败,但到底折损了对方不少人手,这些年轻人定视他为眼中钉,以他做饵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江平心中甚至还有不少熟悉感,眼见这一幕,不和他们伏杀失败那一场如出一辙吗!
这群人永远如同及时雨,永远有的方矢,目标明确,江平心中不愿承认,就好似……好似他们中有对方派来的奸细,谍子一样,能够清楚洞悉把握他们的行动。他此刻如坠深渊,心中早已空不见底。
纵使江平等人千算万算又怎会料得苏晓寒的队伍里有林云湘这样的异数。
王心阳所想同样不出江平左右,连分给江平的兵甲也多是低弱之辈,他信奉弱者淘汰的信条,江平内伤难愈自然也只好担此“大任”,若他当真能碰上苏晓寒这些人后真的再能如上次一样活回来,那也是他的造化。
只是王心阳先人一步不意味着天衣无缝,苏晓寒一众已趁着这一步之失,要将他的欲求全盘撕裂!
三十里路说长不长,说远不远,就眼下来说,众人皆有不错的武功根祗,待他们以最锋利的锐气破开江平等人的纠缠,继续马不停蹄的奔赴在路上,三十里路已在他们脚下飞速缩短。
可苏晓寒还是觉得慢!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对方倾巢出动,明显是有备而来,以多于他们数倍的人数来攻,迅猛到极点,这是刻不容缓的生死大局!
苏晓寒刹那间猛提灵元,“灵飞步”身法大动,整个人已袭出老远,下一刻,身后传出急切高呼,“各位,在下先行一步!”
身后林天豪,易欢等人心照不宣,加提灵元,赶了上前,另有几名功力同样深厚,身法出众的年轻人跟上!
少倾他们已和身后大队人马拉开了距离,早一步到便是多一分胜算。
身后众人也是咬牙疾奔,心中皆有预感,行到这十五日战期的十二日,真正的问鼎一战,决定这片战场大势的惨烈厮杀已近在眼前!
这会是最后一战吗?没人说的准但同样没人会退缩,杀心即起,唯有浴血。
两盏茶的功夫不到,全力运转身法的几人已率先赶到了这方平生从未见过的激烈战场。
未及到近前,已有铺天盖地的惨烈嘈杂声入耳,嘶吼,惨呼,怒骂,甚至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
所有的声音混在一起,已让苏晓寒分不清战局的走向,他心跳如震,气血直冲冲的涌上头顶。
大啸一声后他纵跃而起,奔出不逾一里已在下方矮坡处将一切尽收眼帘。
一股浓烈的血猩气息扑面而来,原本苍白的沙砾地已铺上了一层尸体,刺眼的红,惊心的黑,惨烈到极致的气氛弥漫在这方低谷处的每一寸!
在这空旷的绝好战场上气劲毫无阻滞的四处激荡,汹涌又疯狂的人群,扬起来的却只有冷到骨子里的杀气与灰白尘埃!
苏晓寒的双眸被这惨烈的血幕深深的遍遍冲击,耳边震耳欲聋的咆哮嘶吼让他不得不清楚的面对这一切,战场上的微弱气流吹拂苏晓寒周身,他骇然想道:这和真正的战争又有什么区别呢,每个人都没了退路,死亡变成了最容易的事,这根本是一片只有血与痛苦的修罗场!
飞沙走石间当苏晓寒看到被三个黑甲狰狞着将长刀送入一位青年后脊时,他再也没有迟疑!
周身吐露出耀眼金霞,向着这处血色乾坤猛疾腾出如蛟龙出海,他纵声怒叱道:“西荒苏晓寒,来屠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