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晏,风沐月相距不过数尺,两人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中沉重而不甘的执著。
两人微微点头,望向前方气息如山岳般的绿衣人,脸上已有了狰狞的疯狂,某刻,两人咬紧牙关,向那抹深绿开始冲刺!
王心阳将身子转过来,看着向他左右攻来的来人依旧不紧不慢,他下巴略微抬起一个高度,嘴角翘起,“怎么,还不死心吗,一心求死的话,本公子马上送你们上路!”
他不徐不急的说着,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曾落下半分,两手摊开,莫名的有无形风刀成形在他周身激荡发出猎猎声响,甚至能割裂空气!
凛冽锐利的气机顿时自他全身爆发,王心阳深不见底的功力正在慢慢在水面浮现。
何子晏压下伤势,他同修两大功法,《无极天青》最是疗伤护体,化功,辅身,增长灵元,打桩筑基的绝妙心法!
此刻功法运转之下,他全身气息有如泊泊然绵长不断,隐隐间体内似有万物生长的妙意,对面那股扑面而至的尖锐大势竟也近不到他身前。
看着前方那位深不见底的甚至隐秘的看不清的绿衣青年,何子晏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恶寒和没由来的厌恶。
因为隐隐间他觉得王心阳和自己是一类的人,而对于有着相同特点,或者说相同脾性的同类,他一向是深恶痛绝的。
就好似一件自己珍视无比的东西,过去只有自己才能拥有,可突然间,他发现这东西不光他有,还有人同样占有,而且比自己的更好。
想到这里,何子晏心中杀机大盛,十二分厌恶尽皆烧成了怒火。
他吐出一口血水,低沉阴恻道:“哼,若不是你背后偷袭,又有什么资格给我们摆傲气,我呸,功力这么高还使这种下贱手段,真是丢你家祖宗的脸!也不过是龌龊恶心的货色罢了!”
也许是何子晏内伤重,又许是他气到了一种地步,怒骂时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声调也没有控制的走了几个音。
王心阳一言不发,眯着眼静默的听完了何子晏如连珠般的“妙语”,一张冷漠的脸阴沉的仿若要滴下水来。
他没有再故意显示些什么,带着无形而锐利的风刀如迅雷般向眼里的“侏儒”刺了过去,“死人就不会说话了!”
庞然的气劲爆发,三人重新厮杀在了一起,真正的不死不休。
又何论这一处地方呢,这一片修罗场上的人,谁又何尝退过一步!
苏晓寒和林天豪依旧不知疲倦的支援着岌岌可危的同袍,林云湘和易欢与各自的对手战作一团,想要将对方压制到一个绝境。
而剩下的几位没人牵制的百夫长每个人前面都缀上了几个气窍大成境界的年轻人,突不出去,也杀不过来,双方心中一片苦楚,棋错一步,便是人头落地。
场上的每个人都像是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有人嘶吼着,有人呐喊着,有人不甘心的低呼着,有人如野兽般搏斗着。
每个人眼里都闪着疯狂的神色,被无数的刀光剑影,无尽的血色猩红迷失了心志,武道的现实与战斗的可怖,第一次淋漓尽致让这些雏鹰感受到了这份只见生死的残酷游戏。
厮杀依旧在无休止的进行着,每个人都有着拼至弹尽粮绝的觉悟!
某一刻,矮坡上出现了几个人,有人蹒跚,有人被人搀扶,居中两人,一人一身白衫已快要尽皆被染成鲜红,但腰身却仍旧挺拔,一人灰布衣也好不哪去,狼狈色却掩不住一身豪气。
两人手中各抓住了一物,定睛细看下,还在往下滴血,竟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来人正是为众人断后的李朝元,啸天齐几人,九人赶至到此处只有三人。
李朝元和啸天齐手中提着的,正在那江平和半百老翁的项上人头!
这段血猩的长久光阴里,他们拼尽了全身解数,同样也赌上了所有,以血肉躯生生站成了一堵高墙。
九人败尽三十人,这份战绩煊赫太盛,啸天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直直望向不远处战场的目光桀骜的可怕,也坚定的让人胆寒,“李兄弟,黄兄弟,还有力气继续拼吗?”
两人无言,但同时沉沉点头,啸天齐望向眼前这片纷乱的战场高声大笑,笑声加持灵元,登时传遍四野!
他怒声叱咤道:“下面的黑甲猪狗们看好了,好好看看你几位爷爷手上拿的是什么!”
啸天齐转头看向李朝元,“李兄!”
心领神会,两人将两个百夫长的头颅高高抛出,那头颅在空中不住的翻转,洒下一串血花!
还兀自厮杀的人群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尽收眼内,有甲兵颤声道:“那……那好像是江平两位百夫长的人头,连他们也给杀了!”
黑甲中登时弥漫出了恐慌的颜色,有人惊骇的双腿发软,惊骇道:“连路也拦不住吗!又有蛮子来了。”
战事,当凭勇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洪元洲的黑甲来时的破竹大势不再,一波三折下,已到了衰竭的地步,反观西荒青年一方,精气神却是一刻比一刻旺盛!
有青年劈落一个甲兵后,快意高畅道:“哈哈哈,又到了几位猛人,连这些贼兵头子也杀了,在下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