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雕花木窗,落在红木桌案上。
桌案旁一老一少分坐两头。
老头鹤发童颜,神情肃穆,身姿挺拔,像极了一尊活过来的石像。而在他对面的少年却如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滑到桌案底下去。
老头却也不怪罪,也不管少年在不在听,自顾自开口道:“要你前往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是太上长老们指了你的名,情非得已罢了。”
“那你就告诉他们,说我忙着追求山下那楚楚可人的小寡妇或者说我要捕蛐蛐,实在是腾不开手。”少年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木雕,随口说道。
“可山边百里都无人家,何况这才刚过谷雨,哪来的蛐蛐?”老头依旧面无表情。
少年似乎有些烦躁地将木雕往桌案上一丢,“你这老头,这世上借口千千万,我只是随意举两个例子,你就不能自己按照这个思路随意编一个吗?”
老头闭上眼睛缓缓说道:“看来,老夫在这方面的悟性确实不足,不如你自己去开剑峰上讲于长老们听,当然你想上天剑顶说于掌门那就更好了。”
“我……”少年一时语塞,脸色有些涨红,憋了半天才道:“不与你这土埋半截的老家伙见识。”
老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那就借你吉言,老夫再活个五百岁。”
“你……”少年感到胸中又堵上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吐出一口话来:“得!玩不过你,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说完少年站起身来摔门而出。
老头看着少年坐过的位置,片刻后不知从哪里端出一杯茶来。
“原本还想让他品品,怎么就走了。”
说着他端起茶碗,呡了口道:“好茶。”
少年出了屋门,恨恨地走过种着松竹的小院,临出院门他又回身往最近的竹子上踢了一脚,惹得竹叶簌簌而落才像是出了口气般走了出去。
“曹务观看来这次又是你输了,我就说嘛,方老出手,你肯定逃不掉。”离着院子门不远处,站着一黄衣少女。
少女脸上还带着一分稚气,一双眼眸似带繁星点点,肌肤红润,笑如春风,身材虽未长开却也是出具规模,一眼便知是个美人胚子。
曹务观白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直接从她身前走过,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
“喂!曹务观,我和你说话呢!”少女见对方不理他,一鼓嘴,追了上去。
曹务观挖了挖耳朵,边走边抬头看着天空道:“今日的风怎如此喧嚣,吹得我竟然产生来了幻听。”
“幻听你妹啊!”少女冲上去对着他腰上狠狠一拧。
疼的曹务观龇牙咧嘴道:“宋暮雪,快放开!你竟公然欺凌师兄,你这是犯了门规大忌!”
宋暮雪用手轻轻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的天啊,曹务观居然也知道有门规了!我一定要说于全山门的师兄弟听,一定会是今年的头号新闻!”边说着拧着曹务观的手却有重了几分。
“雪儿妹妹,您大人有大量,刚才我一时糊涂才冲撞了您……”曹务观实在是吃疼,赶紧开口求饶道。
宋暮雪手一松,向前蹦跶了两步道:“既然你认错了,本小姐就放过你吧。说吧,这次山门要让你去哪里?”
曹务观揉着被拧的生疼的腰肉,有气无力道:“江州……”
“江州?派你去那地方做什么?”宋暮雪一脸好奇地看着曹务观。
“这不江州下面一个小城镇,出了个案子,听消息说全镇子死了个光。原本也轮不到我们管这事,可是其中刚好有个当地修炼门派的人也遭了毒手。听说那个门派还调动了数名高手前去捉拿罪犯,结果一去不回,这才将此事报了上来。”曹务观感觉疼痛感过去了,便继续向前走去。
宋暮雪点了点头,跟了上去,“这样说来这个罪犯还不是一般的厉害,难不成是妖修干的?”
曹务观摇了摇头道:“还没拿到详细情况不得而知,不过方老交代的任务,从来就没有一件简单的。听闻朝廷的影缉司已经探查过了,只是后续如何却如泥牛入海,渺无音讯。”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宋暮雪的眼睛看着曹务观一眨一眨,闪着兴奋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