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衣一愣神,有些不明白朱九天突然给自己道歉。
只听朱九天继续道:“刚来的时候,听门口的石狮子说你是‘阎罗妹’,来这里找你的人都是抬着出来的。后来又在楼中听那些人说你喜欢将新人当作木人桩来折磨,我还信以为真了,如今一看是我听信了别人的话,误会了颜姑娘,因此在此赔礼道歉。”
颜罗衣脸上带出一抹笑意道:“无妨,只要你知道我并非如此就足够了。天色不早了,你明日还有考核,还是快些回去吧。”
说完,颜罗衣领着朱九天按着来时的路将他送到了门口。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和一张纸条交给朱九天道:“若有事需要我帮忙,紧握玉佩念出纸上口诀,我便能感知到。”
朱九天谢过颜罗衣,转身向着传送台走去。
颜罗衣站在门口,目送着朱九天,直到那传送台闪出一道光亮,她才收回了目光。
突然她身上一股凛冽的气息如同狂风般爆发而出,右手缓缓抽出“寒白”,脚步向着门口那白玉石狮子而去。
那两只狮子吓的从那白玉台上跌落下来,颤颤巍巍地相互紧抱,看着颜罗衣一步步逼近,如同见了活阎王一般。
“你们中午说的话,我都在门内都听了个真切。前几日听堂主说,想换两只守门的狗,你们意下如何呀?”颜罗衣脸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加上那狰狞的伤疤和面具。
会说话的石狮子几乎是呼喊着:“罗衣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今天也是被猪油闷了心肝,才会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您就饶了小的吧。”
另一只石狮子也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颜罗衣冷哼了一声,将“寒白”收回鞘中,回身走了两步,又回过首冷笑一声:“管好你们的嘴!”
“是是是是……”两只狮子几乎是以头抢地,根本不带停的。
待颜罗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两只狮子还不敢起来,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支起身子。会说话的那只狮子,帮着扶起二弟,开口道:“今日是怎么了,这阎……不不不,这颜姐怎么如此大脾气?”
被扶起的二弟,也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赞同哥哥的观点。
就在两只石狮子小心翼翼讨论的时候,月蚀楼内,那几名多嘴多舌的修士,此时也缩在角落,面对着颜罗衣,瑟瑟发抖。
当然,已经走在回百草园路上的朱九天对此毫不知情。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临走时候的一句道歉,让多少人吃尽了苦头。
此时,他回想着和颜罗衣的交手,不禁觉得收获颇丰,对明天的第二轮考核也充满了信心。
当他来到百草园的通告栏前时,已经没有多少修士在查看自己明天的对阵了。
第一轮考核失败的修士,早已经离开了这里,五百多号人如今生生少了一半,不得不感慨这种烟雨楼考核大招的残酷。
一局定胜负,失败了就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这样的对决让人不得不全力以赴,越到最后便越是如此。
朱九天拿出玉牌,将它放在通告栏上,自己的对阵信息便显现了出来:
第二轮,朱九天对战萧风,乙组,二台,第五组。
将自己的对阵信息记下,朱九天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之中,昨夜练了个通宵,又和颜罗衣对练了一个下午,纵使朱九天精力过人,也不得不承认有些疲惫。
盘膝坐在床榻上,翻手拿出颜罗衣送给自己的玉佩,细细一看发现这玉佩居然是一半,朱九天这块应该是左半块,只见那玉佩上雕琢着一条似龙非龙的生物,头生一角,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朱九天虽然不懂得玉石珠宝,但这半块玉佩入手冰凉,色泽温润,气如白虹。怎么看都觉得应该不是件凡品,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这颜罗衣可真糟蹋东西,好好地一块玉怎么就弄断了呢?
颜罗衣坐在水晶打磨的镜子前,正端着手中的玉佩发呆,突然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打了喷嚏。
拿过手边的刺绣丝巾轻拭了一下鼻子,心想着自己似乎从来没打过喷嚏,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冻着了?
她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那玉佩上的雕刻与朱九天手中的玉佩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罗衣手中的这块那龙形生物的头顶没有角,雕琢的位置也正好与朱九天手中那块相反,赫然就是右边那半块玉佩。
颜罗衣看着那玉佩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爷爷给我的这对蛟螭佩也算是送出去了,也不知道那呆子能不能懂得其中的含义?”
想起朱九天那副有些呆呆的模样,颜罗衣又有些犯愁,摘下自己的面具,看着镜中的自己,颜罗衣自言自语道:“你是不信命,可我却是信的……”
说着,她眼角飘向桌案的一角,只见那桌案上放着一封火漆封缄的信笺。
在信笺封面的正中上写着:致小女罗衣
左侧的落款为:父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