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肌藏玉骨,一笑百媚生。
老韩到底是个有二两墨水的人,刹那间就想到了长恨歌和西游记,想到了杨玉环和白骨精。
咦,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合拍啊。
莫楠跪坐在床上,挺着玉佛般剔透流光的上身,浴巾已经滑落到了腰间,遮住了世间最美的春光。
不过韩易帆关注的重点不在这,莫楠洗浴后稍稍修饰的精致面庞上,正潺潺的流淌着两行清泪,这让老韩顿时有种逼良为娼的罪恶感。
人家早就入行了好伐!
这都哭哭啼啼的自己还要化身为狼扑上去,老韩自认做不出来,他默默地给自己发了张好人卡,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得好像一方池水,透过她的眼神,似乎能看到一条鱼儿孤独的在里边来回游动。
韩易帆以前看过一本小说,里边说的一句话他记得非常的清楚:“孤独,就是一方池塘里只活着一条鱼;寂寞,是这方池塘里什么都没有。”
他现在就是卡在了这两者之间,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本是虚无,但是他来了,就得假装自己是条鱼,还要在这个池塘里活下去。
这种极致的情感是非常难以模仿的,演技再高都有痕迹,除非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眼前这位,好吧,她就是个作曲的。
“你怎么了?”
韩易帆从莫楠眼中看到的情绪多少唤醒了他内心的一些心思,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对方美妙的身子,出声询问。
莫楠依旧留着眼泪,对着他说:“我想我男朋友了。”
一个女人,赤裸着身子坐在床上,对另一个男人说想她男朋友了……
老韩以自己十多年编故事的经验都没法把这话题聊下去。
“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要脸”莫楠红着眼睛,面无表情,只是目光一直透露着浓浓忧伤:“我们都是姑苏人,上初中就认识,然后一起读高中,再考到金陵读大学,我在艺校,他在师大。”
“有一天我去师大找他,看见一个女孩挽着他的手,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在学校里走着,打他电话被他直接挂掉。我忍不住冲上去,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跑到酒吧,一直喝到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衣服全被撕烂,地上扔着十来个套子……”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对韩易帆来说,这就是个故事,所以他没有打断,任莫楠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孩是他的亲表妹,而我的号码,被他表妹恶作剧的修改了备注名,换成了他父亲的名字,自从高中他父母离异后,他跟他父亲的关系就非常紧张。”
“我应该恨他表妹,更应该怪自己不够坚定,对他不够信任,就这样,我们散了。”
“我很无助,也很茫然,好像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的初恋和贞洁在生活的嘲笑声中,如凋零的枯叶被风吹走了。”
听到这,韩易帆忍不住了,你说故事就说故事,强行煽情和卖弄就过分了啊,哥也是搞文字创作的,真的情到伤心处,你还能蹦出几句泰戈尔或莎翁诗一样的对白?
拜托,这又不是琼瑶剧,郭四娘和安妮大妈的装逼文也不过风行了世纪初的头几年,再过几年还这样强行装逼是要被雷劈的。
“所以呢?”
莫楠眨巴着眼睛,强装忧郁的眼神有些波动,不由得微垂着头,用手抹泪眼来掩饰着说:“所以刚才我听到你唱的歌,就被感动了,很想他。”
“然后呢?”
莫楠搓着眼睛,这剧情的进展好像不大对劲呢。
“你的情绪还算到位,哭戏也还可以,就是独白太尴尬了”韩易帆耸着肩膀,做出个抱歉的表情:“我跟你说过,我本身就是写小说的,你的独白太书面,而且不符合情境以及人物设定,可以想象,这是你从电视上学来的,根本没有过实际经历。”
《演员的自我修养》这,老韩也是拜读过的。
莫楠白着脸,红着眼,也不知是哭的还是臊的,她慢慢的把褪到腰间的浴巾拉回到肩上,遮住了自己白皙嫩滑的身子,又有些愕然的望着韩易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呢,我一开始真的就想着让你来帮忙谱曲的”韩易帆解释道,虽然对方的表演有些蹩脚,但他今晚的表现也像个出来寻欢的渣男,说着说着自己也略微有些心虚,毕竟那白花花的身子也不是白看的。
“要不,我们先谈谈歌的事?”
“好。”
“还有,你刚才怎么回事?”
韩易帆终是把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