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两根葱,让我把记忆煎成饼……”
张零露哼着周公举的歌,在小草屋里炒着菜,她终于用上了平底锅。
李青姀用陷阱在小河的上游抓住了几只水獭,每只能有20多斤,在这与世隔绝的海岛上,没有了天敌,一个个都长得痴肥。
这里没有外人,也就没有了世俗法律,管它几级动物,大美妞把皮剥了之后,脂肪全都拿去炼油,足足四斤多,总算是能吃上炒菜了。
灶的上方是竹子编织的炕架,吃不完的水獭就扔在上边,这地方的食物别说过夜,就是留个半天都能变味。灶台用方砖砌成,比黄泥捏的耐用多了,砖头是三合土造的,有了石灰,弄出现简单的现代建材不成问题。
大草棚已经不是原来四面漏风的模样了,经过他们的扩建,变成了一个六米宽,进深三米的大屋子,三面都上了竹片编织的篱墙,正面留了四米的空间不遮挡,保持通风并当做大门。
他们还把屋里的地板和屋外的地面都给平整了,用砖块在门口围出了一个比房子还大的平台,从河里捡来的小石子铺一层打底,然后和上一层三合土过面,河床里的淤泥是发黑的,和出的三合土显深灰色,把地面弄得跟过了层水泥似的。
“吃早饭了!”
张零露用簸箕盛着十几个煎饼,还有一盘炒蕨菜,走进了大屋。
刚用枝条沾着盐搓完牙齿的李青姀已经等不及了,也不管刚煎好的饼烫不烫,抓起来就吃,这都还不能完全堵住她的嘴:“唔,又是野韭菜啊。某人不在,要不肯定会欲望烧身。”
“哪那么多废话,今天你再不弄个木臼子出来,晚上还得吃木薯粉煎饼。”
“吃就吃呗,这后山上还能挖出几百斤来,饿不死,咳咳”这就是被呛到了,李青姀连忙拿起自己的竹筒灌水。
从小练出来的女子,呛不死的,张零露没管她,自顾着说:“他一夜没回来,应该是去对面山崖取竹米了,不好下来,等会我拿着绳子去看看,你在家把臼子给做了。”
“iaiaia!”
“天气你也要注意一下,热带的雨季就要到了,河谷里摘的野稻子就晒在外边,别让雨水给淋了。”
“iaiaiaia!”
“菜园子记得浇水,山姜和留兰香就不用了,水浇多了反而不好。”
“iaiaiaia!”
“盐也要记得煮一些,防晒服剪下来当过滤网用的那个帽子放在灶台右边第二个竹筒里,我们要准备雨季的储备粮,现在着点盐是不够的。”
“iaiaiaiaia!”
“还有……”
大帅妞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大门吼道:“赶紧找你命中的男人去,比我妈还啰嗦!”
给李青姀留着还有五个饼,张零露也不多话,换好了鞋袜,穿上了防嗮服,背上了竹篓,再把一个头盔摄像机给戴上,拿着一根长棍默默的走出大门,直到走到了远离大屋的后山上,才大大声的喊了句:“乖女儿,妈妈去接你爸爸了,你要好好看家。”
等李青姀怒气冲冲的扛着工兵铲出来的时候,大美妞早就跑没影了,只有山林里还回荡着她的笑声。
成长与收获,是一种存在于我们基因之中的情绪,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面对收获的喜悦,总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除非你是个面瘫。
一粒种子,不管是长成菜苗米栗,还是参天大树,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它成熟的时候,将它一刀放倒,该吃的吃,该用的用,该烧的烧,才不枉这粒种子的辛苦成长,才对得起我们即将为之付出的喜悦。
韩易帆觉得自己现在才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在系统操控下的机器或傀儡,哪怕目前的环境依旧是系统造成的,他却彻底的融入其中,不去想那些跟眼下不相关的事,什么电影,网站,球队,全都抛到一边。
他特喜欢现在的生活,纯粹,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活着。
“喂!想什么呢?”
直到中午,大美妞才姗姗而至。
这岛还挺大的,走上个三两天都不一定走完,韩易帆这面的河谷有些陡峭,得绕挺远才能爬上了,所以张零露没想着上去,就在对面用手卷成喇叭状喊了起来。
“排毒呢。”
这话倒是没错,韩易帆就是在放空自己,把之前所有的情绪都排出体外,然后再重新接受自己原有的一切,就更能分辨出哪些是有益的,而哪些是有害的。
杯中水的禅意,俺们也会啊。
张零露也有过这样一个过程,不过她的经历要凶险得多,放古代这就是一种突破识障的表现,那些名士大儒们想要成就一代宗师,这是个必不可少的过程。
简单点说,就是巩固自己的心理防线,总结过往,开阔心胸,去接纳过多事物而不被迷惑,从老韩这次的表现来看,他的心理防线还不够稳固,或者说,他还不够冷酷。
“咯咯咯!”
张零露笑得相当开心,也不再纠结那个问题,把手中的长棍杵在地上的一个窟窿里当杠杆,从背篓拿出了绳子,半环在长棍的顶端,用力的往后拉伸。
嗡!
弯曲的木棍将绳索狠狠的弹射而出,落在了韩易帆身后不远的地方。
“上边竹米多吗?”
大美妞又背起了竹篓往下走,她要到对面的崖底去接韩易帆吊下来的竹米,这可是一种难得的好粮食。
“没多少,二十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