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真功》的创始人加命名者加集大成者，少女自认是天底下最熟悉此功法的人，绝对没有任何人能说一个不字。但即便她本身就是一个奇思妙想的人，也没想到《天真功》还有这般用法。</p>
鼠一的描述很简单，但其达到的效果却绝不是像他所说的那般简单。</p>
在少女的认知里，那些念头确实可以凝炼为一，但最后得到的结果都应该是修炼者本人才对，而不该是某个旁人。</p>
带着一丝好奇，少女一念万法，顺着鼠一的思路，多次尝试将自己的某些个念头炼化成某个旁人，然而不管她如何尝试，最终得到的身影都是一个跟她有着百分百相似度的八瞳少女。</p>
似乎鼠一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p>
试了大概十几次之后，少女显得有些不耐烦。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这套《天真功》给钻研彻底了，结果现在鼠一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这就好比她拿出用来炫耀的绝版口味的辣条，结果别人掏出了一包她从来没吃过的。这种当面打脸的感觉实在不好受。</p>
在烦躁的将那些凝炼出来的八瞳少女抹去后，她看着鼠一，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很有意思的想法。”</p>
随后她才开始思考起鼠一的问题。</p>
这样凝练出的鼠二到底是不是鼠二？</p>
少女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问题。</p>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又没有炼出来过，哼。</p>
少女一边揪着自己的两条羊角辫，一边用自己的双脚踩踏着水面，四溅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摆。</p>
不过，这个鼠二应该就是从他身上分化出去，导致他不完全的那个念头吧。</p>
如果不是这样，姓柳的又怎么能在他身上种下那些心魔？</p>
明明我的《天真功》可以做到完全无视心魔才对。</p>
要想治好他的伤，并让他重新变得完整，就必须要让这个念头重新回归于他。那么问题的答案就很明显了。</p>
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p>
果然收个徒弟就是这么麻烦，早知道当没看见他好了。</p>
少女抬起头，气鼓鼓地看向鼠一。</p>
鼠一则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又怎么招惹到了眼前的少女。</p>
“没办法，就只能拿出我最后的秘密武器了。”</p>
叹了口气，少女摊开自己的右手，一枚金光闪闪的硬币出现在她的手上。</p>
硬币被人保存的很好，看不到一丝划痕和锈迹，而其温润油亮的光泽则彰显出它经常被人把玩的事实。</p>
鼠一不知道少女又准备做什么，只是他看着少女一脸神圣肃穆的神情，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干扰到少女的思考。</p>
“数字为是，人头为不是。”</p>
少女心中默念一句，将硬币置于横放的中指之下，拇指弯曲，然后稍稍用力一弹，“叮”的一声脆响，硬币在空中翻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重新落于她的手掌。</p>
明媚的阳光下，少女精致的头像笑容灿烂。</p>
“哦豁，这可就不能怪我喽。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抉择。”</p>
将硬币重新收起之后，少女看向鼠一，认真的答道：“不是。”</p>
“不是……吗？”</p>
鼠一看着少女认真的神色，先是露出难过的神情，随后又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个答案，我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只是……”</p>
诗韵小区14栋1502房间，就在少女回答不是之后的那一个瞬间。</p>
坐在窗台上的鼠一身形忽然变淡，就像是铅笔画被人用橡皮稍稍擦淡了一下。</p>
这种细微的变化也许很难被常人发现，但此刻能够直观注视到鼠一样子的都非常人。所以他们很轻易地发现了这种意义不明的变化。</p>
琉璃第一个开口：“这是怎么了。我们需要立刻支援他吗？”</p>
众人虽然都有类似的想法，但还是对着琉璃露出了诧异的目光。</p>
要知道，作为被王苏州调侃最多的对象，琉璃对王苏州的讨厌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然而她此刻却第一个表达了关心……</p>
众人审视的目光让琉璃红润的小脸涨得更红了，她情不自禁低下头，欲盖弥彰地掩饰道：“我这可不是关心他，我只是在担心我们的任务。”</p>
“再看一看。任务目标似乎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敌意表现。而且他刚才那么自告奋勇的想要表现，应该不是逞能，大概率掩藏了什么关键信息。那才是他有恃无恐想与目标谈判的依仗。”抱着手臂的桐凰冷冷地做出了判断。</p>
众人也就不再言语，继续看向剪纸传过来的直播画面。</p>
王苏州作为最接近鼠一的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鼠一依旧平静，他可能早就夺门而逃了。</p>
在重新整理了下脑海里那些凌乱的记忆，王苏州调整好了心态。</p>
他之所以敢一个人坐在这种大妖怪面前，并非是脑子进水的缘故，而是源自曾经吸食过的画皮的血液。</p>
那些血液承载的记忆很零碎，仿佛一团浆糊，但经过仔细的整理之后，王苏州还是从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比如里面包括了画皮对于鼠一鼠二这对兄弟的真实看法。</p>
画皮眼中，这对兄弟表面看起来冷漠，也不喜欢与人交际，但当你了解他们之后，就会轻松发现他们骨子里的温柔。</p>
尽管无法判断画皮眼中的温柔和自己眼中的温柔到底相差多远，王苏州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画皮的判断。眼下他已是骑虎难下，不信也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