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又短又长,短的是距离,长的是情谊。
马车上下颠簸,车子里的其他孩子有说有笑,有唱没跳,跳不了。
回到了年久失修的外公外婆家,李千汇便多了一分安全感。
虽然不及学校的水泥钢筋和南城的富丽堂皇,但那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是非常合理的。
在学校省吃俭用,买了两瓶跌打药剂,便是对老人家最好的礼物了。
轻轻地先敲门,再问候一声“外公外婆我回来了”,不搞那些所谓惊喜。
当门缝渐渐拉开,露出一张充满皱纹的脸庞,就证明自己真的回来啦。
与外婆热烈相拥,不会在乎那满身的泥尘。
对李千汇来说,有外公外婆的地方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家。
由于是提前通知,所以外婆昨晚开始准备好了李千汇最爱的糍粑材料。
李千汇则坚守自己熟悉的火岗位。
其乐融融,和和睦睦,好不幸福。
老生常谈的话题无非就就是:在学校学得怎么样了,跟人相处好不好之类。
李千汇向外公外婆隆重地介绍了自己新认识的老大——提拉米。
两老很是为自己的外孙女高兴,终于有朋友了。
老人的思想情感单纯,不会说什么防止被拐、被骗之类的话语,一切的情谊都是纯洁的。
当晚上李千汇入睡之后,房门悄悄地打开。
暗淡的油灯光透过房门缝隙照在李千汇的被子上。
“千汇够苦了,还是别告诉他了老头子!”外婆用恳求的语气道。
“我也是左右为难啊,一边是我女儿,一边是我孙女,叫我如何是好”外公也很为难。
外婆用那满是皱纹的手使劲地拽住外公的两个衣袖:“暂时就不要告诉她了,让她在这里多待几天吧!”
眼里满是对外孙女命运的惋惜,从小努力过人,却时常有上顿没下顿。
如果可以,情愿自己替李千汇受苦受罪也在所不惜。
从小到大,李千汇都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从来没有见过父母。
外婆最心疼李千汇,视如生命;外公不善言辞,爱在行动中,也从来有让千汇受过委屈。
每当李千汇问起父母之事,二老都会转移话题。
最终的理由是让李千汇努力读书,只有变得够强大,爸妈才会出现。
从小李千汇就是不服输的犟性子,从未在别人面前因父母而哭过。
认真努力的样子不输同龄人,只为外公外婆的那个谎言。
刚刚的对话李千汇都听在耳里,很好奇为何难得回家,气氛却如此凝重。
五天之后,李千汇趁夜启程,前去与提拉米会和,后悔没做最后的告别。
第二天,外公外婆发现了桌子上的信时,李千汇也正好抵达南城。
信上面写道:亲爱的外公外婆。那封信我看过了,你们放心,我永远是你们的宝贝儿外孙女,我谁也不嫁,我要为你们养老。
现在我去南城打工,赚取我下个学期的费用——你们的宝贝儿外孙女,李千汇。
李千汇所说的信,是她妈妈在她上学期间派人寄回来一封信,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