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见老村长眉宇间愁云惨淡,猜到应该是与下午那个老头有关,便问道:
‘爷爷,下午来我们村的那个老头,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话音刚落,老村长的脸色便是一变,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胡说,切不可对大人不敬。’
说罢看了看四周,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一般,道:
‘今天来的那位大人,据说有着通天的本事,来头更是大得吓人,就算是韩教官也要行跪拜大礼,你可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小心被他听到。’
闻听此言,叶晨心中更是兴起,在这深山中呆久了,他对外面的一切都深感好奇:
‘爷爷,来头大的吓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比你这村长还要大?’
‘去。’
被叶晨这句玩笑话气的不轻,老村长道:
‘人家可是大修士,怎么能和我比。况且他的来历哪里是我们这种小民能够知晓的。’
说着,他转为叮嘱:
‘韩教官说,这次那位大人来这里是有要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到时候你可别到处乱说,否则咱们全村都得遭殃。’
送走了老村长,叶晨心中有些凝重,一尊大神来到村子里,绝称不上是一件好事,招待稍有不周,便可能会惹来天大的灾难。
山中的日子悠然平静,村民依旧如往常那般生活,全然不知那个老头的存在。而时不时地,叶晨也会去关注老头住的那间木屋,发现不管何时,木屋的屋门无不是紧闭着的,就连到了夜晚,屋内也都是一片漆黑,好像荒废了一般。
其他时间,叶晨则是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修炼上,他已经摸到了一些门路,自知只差一丝契机,再加上三月之期快到,韩先生也是取消了每日的晨练,无形中加重了众人的压力。
夜晚,万籁俱寂,正是突破的好时机。
近一个月有序的修炼,丹田之内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灿烂日光之下,斗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大海之中,而那海水早已一改原本的漆黑之色,散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
这一幕太过壮观,那金色汪洋恍若一团生生不息的火,将整片天地烧成赤金之色,而叶晨就站在这火焰的正上方,滚滚磅礴之气涌来,让他的精神感到了一股无形压力。
然而金洋已成,叶晨却没有丝毫将要突破的感觉,金色斗气涌入不断,那一丝契机却迟迟未至。
叶晨将目光转向那漩涡中央,沸腾海水之中,一点碧绿依旧显眼无比,那花蕾已经没有变化,如泥雕木塑般立在大海之上,任凭狂风骤浪亦不为所动。拳头大小的花苞依旧紧闭,没有丝毫要绽放的迹象,然而当叶晨的精神扫过之时,那花蕾却传出了一丝渴望的信号,好像一个呱呱落地还未睁眼的婴儿,正嗷嗷待哺。
‘难道’
叶晨心念微动,斗气化成倒漏斗状,朝着那花蕾汇去。
接触的那一瞬,一股巨大的吸力陡然从那花蕾之中传出,瞬间将那海量的斗气吞噬干净。
叶晨不惊反喜,心神一凝,精神扫荡之速加快。
如今的他对精神的掌控已是颇为熟练,能够控制斗气吸纳的快慢,斗气再次布满大海上空,源源不断向那花蕾输送,而后者也是来者不拒,将那海量的斗气尽数吸收。
而在这般灌注之下,那花蕾终于是有了些许反应,身体开始发出明暗相间的绿光,与从同时,一阵犹如心脏跳动般的律动之声,在这天地间倏然响起。
咚、咚、咚
那声音就像是抓住天地的脉搏,以花蕾为中心,一道道透明波纹伴随着声音的响起扩散而出,所经之处,金海暴动,天地变色,就连空间都是开始颤抖。
天地震荡!
叶晨死死盯着那在金海中沉浮的花蕾,眼中精芒闪动,原本紧闭的花苞,正有一道裂缝在顶部显现而出,有欲盛开之势。
时机已到!
叶晨低喝,蓄势已久的斗气疯狂汇聚,化成一条金色大河,流入那道裂缝之中。
而此刻若是有人在屋内,便是能够发现那盘坐在床榻上的叶晨,丹田与眉心正亮起两道光芒,丹田处金光闪闪,眉心处白光熠熠,各自一金一白两条光纹延伸而出,犹如小蛇一般循着身体游走,所经之处,勾勒出密集的经脉纹路。
而伴随着着经脉成型,一股仙葩初绽般的奇异感觉,在叶晨的丹田之内陡然升起。
而就在这种感觉出现之际,青山村内的一处小广场上,一道包裹着黑袍的干瘦身影出现在黑暗中,久久而立。
枯木拐杖着地,老头眉目微锁,平日里凹陷浑浊的双眸此刻精光夺目,死死将叶晨屋子所在的方向盯着,脸上闪烁着阴晴不定之色。
连绵青山之下,星月惨淡,夜晚的青山村黑暗而寂静,村民们早已进入梦乡,全村上下唯有寥寥几户还亮着灯。空气中,阵阵凉风夹杂着虫鸣自大山吹来,除此之外便再无动静。
这时,不远处一间屋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身来到老头身边,正是韩清泉。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像是遭遇了不可思议之事,刚欲开口,却被老头抬手止了下来。
良久,老头眼中的精芒散去,恢复了往日那副笑眯眯的面孔,道:
‘你们这儿的选拔,什么时候开始?’
韩清泉不明所以,如实道:
‘三天之后。’
老头点了点头,却是不再多说什么,拄着拐杖,转身慢吞吞的进了屋子,只留下一串令人毛骨悚然阴测笑声,与那站在原地惊疑不定韩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