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灭族？”
“是啊，花了不少力气呢。一开始她还很倔强呢，这一路上闹了不少变扭，等到我把她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一个个都在她面前杀光，终于消停了；不过看刚才的表现，她还是有点不服气，我还是再调教几天再送给你。”
蒙清池一开始还说得轻描淡写，越往后口气越阴沉，言语中透出一丝狠戾的劲。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就连见惯了仕途凶险的冯绍峰也愣住了。
那个趴在地上，像狗一样被绳子圈住脖子的卑微女人真的就是紫薇？那个高傲自信的，原定为草原神殿的第一继承人？
“你做的过了。”莉娜最先恢复了正常，她死死盯着着蒙清池，眼里露出一丝寒意，一把从他手中夺过套在紫薇脖颈上的绳索，烧成两段。
“你起来。”莉娜对紫薇说道。
紫薇缓缓地抬头看了莉娜一眼，又看了蒙清池一眼，趴在地上不动弹。
看到这一幕，莉娜心中的恼怒化作一阵叹息。
“砰！”神殿大门猛地被推开，只见大祭司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看到蒙清池二话不说，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蠢货，看你干的好事。你居然派兵袭击了紫薇家，可汗与可汗之间不能轻易动武，这违反你父亲定下的规定。”
蒙清池不急不恼，微微行了礼，不以为然的道：“老师你消息倒是灵通，一天前的事你今天就知道了。不过，规定都是狗屁，草原上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条规则，成王败寇，赢家通吃。”
似乎还嫌火上浇油不够猛烈，蒙清池又加了一句话：“老师你也知道，我爹是天可汗，在草原东部，甚至整个草原，我做便做了，又有什么关系。”
“好，好，你……”老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右手死死攥着那根代表草原女神意志的权杖，那架势恨不得要把它硬生生捏断；好不容易缓过了这口气，厉声斥责道：“那紫薇呢？可汗与可汗之间的战争我管不着，紫薇是神殿的神官，如果你敢杀她……”
“没呢？她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
大祭司朝蒙清池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卑微女人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前大祭司怒气冲冲的进来，都没注意到她的存在，那人是紫薇？紫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自视甚高，惊才艳艳的女孩居然会……
“理由？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我要打断你的腿。你是我教过最差劲的学生。”
“我本来就是最差劲的学生，老师你不用提醒；但我还是比较尊重老师您的。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你擦屁股罢了。老师您下了一步臭棋，你一开始选了紫薇做接班人，觉得她阅历不足，让莉娜去磨砺她；后来改变主意让莉娜接任大祭司，却舍不得对紫薇下手，要知道一山可不容二虎，这对于草原神殿可是巨大隐患，您对隐患视而不见，我只好代劳了。”
大祭司用手指着蒙清池，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气得不行，但却半天说不出话，最终长叹一口气：“唉，是我老了。随你们闹吧。”
目视大祭司慢慢离去，她孤寂的背影在神殿里留下了一道很长的影子；蒙清池严峻的目光，又恢复了嬉笑的模样，他意识到莉娜看自己的目光，冰冷而刺骨。
“怎么了，莉娜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你很开心？你知道么，看到紫薇的样子，我想起了我被逼离开草原时的模样，好了，既然是送我的礼物就把她交给我。”
蒙清池一愣，才察觉眼前的景象触动了莉娜之前的伤心事。
“抱歉，我没意识到。”蒙清池蹲下身子，亲手解开了紫薇身上的束缚，轻声说道：“好吧，现在你归莉娜了。这是你原主人的命令。”
“我没怪你，毕竟草原千百年来就是这样过来的，这是陋习。”莉娜长叹了口气，再次对紫薇说道：“站起来。”
这一次，紫薇终于依言，慢慢的站起身来，但她跪的太久，膝盖似乎受了不小的损伤，颤颤巍巍的。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蒙清池说的没错，紫薇你对我不服气，而且在草原神殿的地位太高终究是隐患。好吧现在给你两条路，你如果还想待在草原，按照草原的规矩，你就我的奴隶，无条件向我效忠。或者是选第二条路，就像我当年……”
莉娜抬起头，似乎想到了悠悠往事，“从草原东部继续向东，有一个富饶而强大的帝国，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愿意，我不强留，背井离乡离开草原，那儿没人认识你，重新开始去闯出一番天地，甚至有机会复仇有说不定。”
陈铭看着紫薇，他是死灵术士，擅长捕捉灵魂的波动。眼前的可怜人虽然只是默默的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但是她灵魂的波动异常剧烈，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几乎失控的情绪似乎如汹涌的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他注意到紫薇垂下的双手默默握成了拳头，平滑的指甲居然生生勒出一道血痕。她就这么默默的站着，短短几分钟犹如数个时辰一样漫长；最终她握紧的双拳慢慢松开，掌心的血滴落在地板上，艰难的抉择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她双腿不住的颤抖，嘴里吐出的声音轻微但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莉娜大人，我愿意成为您的奴隶，永远向您效忠。”
说完这句话，紫薇摇摇欲坠地便欲跪下，但是她的气力在上一刻消耗殆尽，整个人直接摔向地面，莉娜立马上前，扶住了她，她的眼神很复杂，看不出是欣喜或是悲伤
“我也经历过家破人亡，所以能理解你的感受。自信点，虽然你家族都已经毁灭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但你还是那个紫薇，还是草原神殿的大神官，我初来乍到，这里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你来帮忙处理。去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的加冕仪式上，如果没有你会是一个遗憾。”
“哇”紫薇失声痛哭，原本压抑了许久许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扑在莉娜怀中就像是舍不得母亲怀抱的婴儿，想要把这埋藏在内心身处的恐惧和无助统统倾泻而出。
莉娜看着怀中泪流满面的可怜人。她才多大啊，自己离开草原神殿后，紫薇才成为了老师的学生，这么看起来，她确实还只是个可怜的缺乏阅历的小女孩，大家都因为她大神官的身份而忽视她的年纪。
“很好，这样就省了很多事。”看到紫薇终于心甘情愿为莉娜效力，蒙清池也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就担心，万一莉娜你心软，放了她；回头我还得偷偷的找人把紫薇杀掉。这样一来就好多了。对了，莉娜，我现在就等着你什么时候真正成为了大祭司，然后把那条不结婚的规矩一改，我就向你提亲。”
回答他的是莉娜的怒喝：“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还有，老娘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