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该死的,纪大人居然把这种任务交给我。该死的……”
陈铭喃喃自语。他在心里自责,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至少不应该发生在自己手上。这违背了我处事原则,不失本心,不失本心。我出师之后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唯独这次,该死的,纪大人隐瞒了二子还是个宝宝的事情,不然自己决不会答应……
陈铭心乱如麻,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在门口停住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二娘,我听到弟弟一直在哭,过来看看。”
是那个牧马汗王的女儿了,也是最后一个目标。陈铭强逼着自己抚平内心躁乱不安的心绪,只要解决了她,就可以和这个该死的任务说再见了。
女孩推门而入,借着微亮的烛火,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惊恐的尖叫在声音在发出胸腔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一道绿光,陈铭手握奇迹之杖,一记瞬发的恐惧术,让这一声惊叫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女孩随即晕了过去。
陈铭原本已经架到她脖颈的锋利匕首,松开了。一个声音出现在心底:已经做了这么多孽,难道还要继续下去?
此时此刻,在心乱如麻的陈铭看来,她的出现,仿佛就如同救赎自己灵魂的女神一般,让已经黑白的世界又恢复了一点色彩。今天的作为超出了自己良知承受的极限,错杀一人,便就救一人。
说我自我安慰也好,说我良心谴责也罢,陈铭望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嘴里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你本应该必死的,算你弟弟替你挡了一刀,所以我就留下你一条性命。这该死的任务,该死的纪大人,让它们见鬼去吧。”
良久,陈铭终于平复了心情,他默默离开府邸,然后撤销了施加在女孩身上的恐惧术,隔着很远,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整个牧马汗王府邸都亮了。
陈铭连夜出城,发疯似地在草原上狂奔,直到双腿发软,直至精疲力竭,他要把自己的体力榨干,这样才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终于他体力再也支撑不住,随便找了块斜坡,就地一倒,眯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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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让陈铭从昏睡中醒来,他看了看周围,还是那块熟悉的草原,绿意盎然,坡上青青草。
牧童早早的牵着羊群出来放牧,只见他轻哼小曲,手上的鞭子随着节奏轻轻摇动,狗儿跳,羊儿跑,好一副安旭和睦的景象。
陈铭叹了口气,朝着东方远眺,目力所至那是牧马汗王的城镇,现在那里肯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过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昨夜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忍不住回忆起,匕首划过婴儿稚嫩肌肤的触感,陈铭明白这会成为自己一生的心里阴影,他叹了口气,静静的躺在草地上,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盗跖在得知了牧马汗王被刺客杀死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牧马汗王的府邸。各地派遣过来的汗王代表们,还沉醉在昨日盛宴的狂欢中,突然传来的噩耗,让他们惊慌失措。
此时盗跖作为缔结契约的盟友,登高一呼,一番畅快淋漓的演讲,让所有人把矛头对准了不久前还发话要报复牧马汗王的帝国使者……
第三天,纪大人找到了陈铭。
陈铭看到眼前这个让自己产生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心情不由的又压抑起来。纪大人倒是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地道:“干的不错,陈铭。”
陈铭满脸阴沉道:“任务失败了,牧马汗王的女儿,我失手了。”
“确实是这样,不过比我预料中的好太多了。那个女孩留着就留着吧,要知道在草原,女人是没有继承权的。”
是么,似乎确有这么一回事。这样也好,至少那个女孩不用遭到盗马贼的继续迫害了。陈铭不由的想到莉娜,他开始为那个女孩将来的命运感到担忧了。他甩甩头,把这无关的同情心丢到一边,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牧马汗王死了,他没有继承人,他的势力彻底倒了,被众多汗王瓜分了。盗跖让出了原本自己可以得到的那一份,换取了支持。有牧马汗王这个前车之鉴,其他那些怀着小心思的可汗肯定也会认清楚局势,不出意外,联合战线很快就会形成。”
“那个女孩呢?”陈铭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她嘛,带着百余个忠心耿耿的家臣,朝草原东边去找帝国军队的麻烦了,说是要为父亲报仇。”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叫杜鹃,你关心她做什么,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想报仇,她想去送死就让她去好了。还有,这次你立了大功,盗跖在军营等着赏你呢,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