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从昏迷中幽幽转醒,她发现自己被带上了木质的脚镣,关押在一个囚车中,随着马车上下颠簸,她浑身难受。
想到夜里发生的一切,杜鹃悔恨万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是自己拖累了他们,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报仇的想法。自己还是太弱小了。父亲死了,亲人也都死光了,自己无依无靠,独活还有什么意义?甚至连像叔父他们一样,战死在沙场上,也远好过于被俘虏。
什么都没做到,就这样死去,真是不甘心。杜鹃听到内心在呼喊。反正要死,临死前必须做点什么。她想到了之前被抓时,险些被凌辱的情景。
她用手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这样的遭遇肯定会有第二次,反正死人一个了,这点屈辱算什么,若是能乘机杀掉一个敌人,或者仅仅咬下他们的一块肉,也是值得的。
想明白之后,杜鹃的求死之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她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在被侵犯时尽可能乖巧一点,这样对方才能足够放松警惕,自己得手的机会也会更大一点。
有了必死的决心,杜鹃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她开始有闲暇观察周围的情况。囚笼的视野很窄,驮运粮草的骡子,还有在一旁护卫的骑兵。杜鹃这才注意到,眼前的骑兵和之前见过的帝国骑兵截然不同,帝国骑兵总是身着重甲重盔,甚至连马也武装到只露出眼睛。虽然冲锋起来气势逼人,但只要稍微遛上几圈马上人疲马乏。
而这支队伍骑兵统统轻装,甚至杜鹃还注意到每个骑兵都有备用马匹,这样即便是遭遇突发情况,或是长途急行军,想必表现都不会比草原骑兵差。
哎,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呢?杜鹃在心中暗自埋怨,现在虽然知道了,但是已经晚了。不该去惹这支部队的,还有队伍的首领,那个把自己打落下马的年轻骑士,他居然会用套马杆……
这样想着,囚车旁闪过一个身影。正是那位年轻的骑士,他看了杜鹃一眼,随手扔进来几个馒头,然后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为什么不杀我?”
冯邵锋看了一眼杜鹃,这个女孩这个样子居然还有精力问自己问题,他将马放慢速度与囚车保持相对一致,缓缓答道:“我不杀妇孺。”
杜鹃冷笑:“不杀妇孺,你是在说笑话吗?帝国军队在草原东部臭名昭著。你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冯邵锋看了杜鹃一眼,说道:“别人怎么做我管不到,至少我不杀妇孺,不为别的,因为这是我对朋友的承诺。”
那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杜鹃都不相信,她整了整衣衫,还要了点清水洗脸,把自己漂亮的容颜,尽可能展现出来。她相信,等到夜幕降临,队伍安营扎寨,不出意外很快会有人把自己拉到营帐中去,释放他那无处安放的下半身精力。
然而,一天过去了。队伍继续启程前进。杜鹃臆想中被侵犯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连续好几天,队伍走走停停,当冯邵锋再次出现在杜鹃面前,杜鹃再也忍耐不住,逮住了机会,问道:“我们这是要被带去哪里?”
“小姑娘,别担心。到了圣城,你就自由了。”
“自由?”这个词语在杜鹃内心翻滚,她宁愿相信这是敌人为了松懈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
经过几日的奔波,目的地终于抵达,杜鹃被冯邵锋用绳子牵着,毫不客气的被人从囚车上拽了下来,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城门,高耸的城墙。呈现在杜鹃眼中的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军事化堡垒。杜鹃没到过圣城,但不妨碍听别人提起过,圣城是草原神殿所在地,是所有草原人信仰的寄托,据说它的美丽让草原女神驻足,因此草原神殿才能成为信仰的发源地。而眼前的建筑,冰冷而陌生,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陌生感。
“这是哪儿,这绝对不是圣城。”
话音刚落,冯邵锋手一扯,套牢在杜鹃脖子上的绳索立马收紧,杜鹃狼狈的跪在地上,几欲窒息。
“小姑娘,认清自己的身份。我说过会放你自由,现在安静。”
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从侧面进入。杜鹃跟着冯邵锋穿过几道门阀。这是一个四面围墙的巨大谷仓。高墙上全身武装的帝国军人正在来回巡逻。杜鹃被冯邵锋像狗一样拴在柱子上,看着一袋又一袋粮食被士兵们搬进谷仓。她注意到冯邵锋正在不远处和一个人在谈话。于是她尽可能凑了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路途遥远,真是辛苦了,没有遇到什么状况吧?”
“一点小麻烦,总算是顺利抵达了。”